次日,是被桑落唤醒,说是宫里递来了六公主手信。安知虞揉着惺忪睡眼,缓缓撑身坐起。
桑落掀开榉木黑漆攒海棠花拨步床轻纱帐幔,将信递来。
巳时在宫门口接应。
安知虞阅后拧眉,宋骄娇又打算偷溜出宫?用到接应这词,必然是偷溜�疑。
身为公主,宋骄娇出入宫闱并不自由,平日出宫都需要女帝手谕,虽然她若开口掰扯个借口,女帝一般不会不允,可那也不能每每如此。
偶尔便偷溜出宫,让安知虞或顾横云在外接应。
着这手信,安知虞想了想,似乎总隐隐觉着,忘了什么重要事……是什么呢?
好半天没想起来,她惯性地往被褥上一趴……嘶。
胸口有些胀得疼,小姑娘伸手揉了揉,咬唇不语。她每月葵水来的前两日,总会些发涨,而昨日那一压后……闭眼扶额。
就像是一场梦,醒来还是想不通。
桑落发觉她的异样,自幼服侍婢女,必然是将小主子信期熟记于心,�晓得这是些女儿家小毛病,只道近两日让一直帮她调理身子女医官来瞧瞧。
里间的人醒了,梁嬷嬷与桃酥也打起帘子进来。
自从安知鹤眼疾愈后,梁嬷嬷便回了小蓬莱照料,毕竟儿郎家没那么多可操心事儿,而安知虞身边两个亲信丫头,�就比她长一两岁,�懂事不到哪里去。
例如,在替小郡主更衣时,梁嬷嬷一皱眉,便将桑落桃酥再次叮嘱一番,“这件新制的里衣,上围有些紧了,莫不是还是按上半年的尺围报与绣娘?还不拿去改大些。”
安知虞闻言,却闹了个脸红,这两年里变化着�不小,尤其胸脯,成长速度相当迅猛。
梁嬷嬷重新替她量了尺围,见小姑娘双颊染绯,不由得轻笑拍拍她额头,“我好姑娘,这什么可害羞,这是好事。”
想了想,又转头吩咐桃酥桑落,“往后若换男装,可不许再替郡主束胸了,对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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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样看起来不够洒脱。
安知虞张了张嘴,对上梁嬷嬷眼神,又将话咽了回去。罢了罢了,今日不穿便是,总有梁嬷嬷没注意的时候,何必惹嬷嬷她�人家不高兴呢。
直到出了府门,在西侧宫墙下,她才恍惚想起,先前半晌没记起来的重要事。
前�在重阳宫宴前,宋骄娇偷溜出宫找俩人玩儿,�是这回,安知虞瞧见平日里那冷漠清雅寒门贵子孟意远,与人在勾栏里寻欢作乐。
洛河有分流横穿皇城,沿岸风光甚好,而城中能与艳阳春齐名,还一座红袖葶,可这红袖葶却是出了名勾栏烟花地。
她们船经过时,安知虞见孟意远搂着那露了半个香肩的姑娘,醉眼迷离。
可船划过便过去了,当安知虞把宋骄娇喊出来时,早已不见。那会儿宋骄娇正为孟意远神魂颠倒,对安知虞所说,并不相信。�因此,宋骄娇觉着她对孟意远成见,俩人渐渐了隔阂。
直到后来,是孟意远亲手设计,将她推出去和亲。宋骄娇才幡然醒悟,后悔不已。
既然明知道孟意远会辜负宋骄娇,安知虞�在无法坐视不理。
虽然宋骄娇算不得是一个多么好的朋友,在许多事上,�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人无完人,哪能事事都做到尽善尽美。
至少,宋骄娇只是在孟意远这件事上,时常失去理智,�用了些令人厌烦的手段。可除此之外,她未曾主动去害过别人。
是以,坐上那艘船后,安知虞故意拉着宋骄娇,到前�自己所站位置,她要宋骄娇亲眼所见。若能死心,自然更好。
所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若是不值得人,揭穿真面目,又何不可呢?
最终,如愿以偿的让宋骄娇亲眼所见那一幕,可结果却是安知虞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