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事后她自然觉着蹊跷,自己为何那日突然就兽性大发了?但这事儿得死死瞒着,不光是为了她自己,也是怕家里人牵扯进案子里,所以她自然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沈灵毓回想完那段往事,轻皱眉咬了咬下唇。

如今瑞王唯一忌惮的人便是纪莲谈了,可纪莲谈对她颇为厌憎,两人也早已约定各不相干,就算她肯舍下颜面去找纪莲谈,人家也未必搭理她...这该怎么办呢?

沈灵毓焦虑地咬了咬手指,忽然听见后院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她这才回过神来,匆匆下了地:“母亲怎么了?”

青橘急忙回报:“夫人昨夜里受了风寒,嗓子有些不舒服。”

沈灵毓匆忙往外走:“我去陈大夫那里再讨几贴药。”

医馆离别院不远,沈灵毓才走了几步,就听到医馆外站着几个捕快,断断续续地嚎哭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医馆里头,陈大夫面色乌青地倒在地上,口角还有血迹,身畔药材散乱一地,显然已经气绝多时,他的娘子趴在陈大夫身上,不住地哭嚎。

陈大夫暴毙已经让沈灵毓措手不及了,更令她诧异的是,屋里头京兆少尹竟也到了,正领着几个差役在屋里翻查现场——这可是从四品官员,哪里用得着亲自干查尸搜证这些事?

若她没记错,这少尹好似和瑞王关系颇佳...沈灵毓眉心跳了跳,心下只觉不好,转身便要离去。

一畔调查现场的少尹却有意无意向她这里瞥了一眼,忽问陈娘子:“据你所知,他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陈娘子怔了怔,神情茫然地环顾了一周,忽然指着沈灵毓,声音尖利地道:“是她!昨夜里我家老爷本来都关门了,她娘突然又犯了病,我家老爷好心才给她开了方子!”

少尹又瞥了沈灵毓,问道:“你家老爷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娘在老爷这里瞧过几回病...”陈娘子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掏出早就带在身上的欠条,抹着泪恨声道:“她这些日子在老爷这里赊欠不少,我们也是小户人家,老爷难免多催了几次账,定是她为了拖欠,这才对我们老爷痛下杀手!”

少尹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她手中欠条,转向沈灵毓:“既如此,你便随我去衙门吧。”

沈灵毓猜的不错,少尹确实是瑞王的人,昨个瑞王便递话过来,他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针对这沈灵毓设下套的。

他心念一转,抬手做了个隐蔽的手势,医馆内外的衙差和几个看热闹的街坊附和道:“哎呀,前儿陈大夫问她要钱,她定是那时候就起了杀心!”

有人用市井言语骂了起来:“欠债不还的娼.妇!”

“昨儿我还瞧见她对着陈大夫搔首弄姿地想要赖账,不过陈大夫都没搭理她,她定是恼羞成怒了!”

话里话外竟有直接给沈灵毓定罪的意思,外圈不明所以的人听了,都觉着陈大夫真像是被她杀了。

沈灵毓见这般针对,心下已经明白了六七?她趁乱给跑来的青橘打了个眼色,等青橘悄悄溜了,她才厉声道:“我欠了陈大夫的银子是不假,但我昨个已经典当了家里的首饰,也和陈大夫敲定了归期,当票和借条我手里都有,我既然有了银子,何来欠钱不还之理?!“

这话合情合理,让指责她的众人滞了滞,少尹面色微沉:“有当票又如何?银子不还是没归还,这世上有钱却不肯还的老赖多了去了,为银子杀人也不少见。”

他领教了沈灵毓口齿的厉害,便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抬手:“带走!”

他特意挑了几个女衙差过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壮妇扑上来,堵嘴的堵嘴,抬人的抬人,以劫匪也不及的架势,直接把沈灵毓塞进了一辆密不透风囚车里,押着她往京兆尹一路去了。

少尹钻进囚车,见沈灵毓还在挣扎,便微微笑道:“还真是野性子,是该送进女牢好好管教管教。”他目光在沈灵毓身上兜了一圈,难怪瑞王念念不忘,倒真是个华盖长安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