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道中黑黢黢的, 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开门这点动静，立马使几声暴躁的嗬嗬声响起。
大概先前没有攻破这道门的丧尸还惦记着这事儿，席伶只闻到一股腥风, 几具庞大的黑影就撞了过来。
一具蛮横身躯猛地冲过来，碰上席伶肩膀, 将她撞得倒向一侧。
席伶咬牙忍住溢到喉间的呼声, 踉跄两步后才摸到墙壁撑住，只得顺势靠墙站好。
身形破烂的黑影已冲到门外, 喉中发出呼呼噜噜如猪如狗的咕哝声。
总觉得这边丧尸不仅数量多, 好像还更暴躁了些？
一点都不懂得沉默是金, 稍微有点动静就跟要发火似的。
不过也好在他们脾气不好, 席伶得以在黑暗中能精准判断出它们的大概位置。
席伶小心翼翼的绕过楼道中剩余丧尸。
摸索到楼梯栏杆后，一次跨数阶, 快速往上爬。
转过转身台，上到一楼后, 席伶才发现一楼安全通道被管着了。
想必也因如此，先前自己和张驰才守住了楼下那道门。
否则，怕是楼下也会像秦远和齐宏伟那道门似的被直接冲垮。
席伶掂着脚摸索。
上下两道插销, 中间一道插销。
它们在脑海中形成确切构造。
好吧, 开始。
趁那几只暴躁丧尸还在楼下，席伶猛然踮脚、弯腰、直起身, 伴随行云流水般的一套动作, 只听三声咔嚓，三道门栓瞬间打开。
不等下方的暴躁老哥们冲上来, 席伶拉开门闪身出去，混入数量庞大的一楼丧尸商场中。
数量真的十分庞大。
商场通道中光线亮了些，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光源。
面色青肿的丧尸布满每一个角落, 或许是因为拥挤，他们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平和。
为了能走来走去，它们彼此间撞来撞去，时不时哼哼哈哈一阵咆哮，跟在比谁声音大似的。
还有一些丧尸倒在地上，被同类踩来踩去，它们脑袋还在转动，身体却已经被踩烂了。
席伶心头有些发凉。
刚刚在楼道中，她只是隐约觉得这些丧尸有些暴躁，但其实并没觉得太不对劲……毕竟数量基础大嘛。
但这会儿……
席伶看着尸群中几个较为瘦小的丧尸，正被硬要走动的丧尸撞得跟陀螺似的。
它们说不定哪一下就会被踩扁，然后爬不起来，成为那些只有头能动的丧尸一样。
这算什么？丧尸界的空间自由内卷吗？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空间小，丧尸多，所以造成的必然现象。
希望是如此。
不然……就太可怕了。
席伶不由贴紧了墙壁，像螃蟹一般横向移动。
商场的构造是中间一个圆形展厅，向四个方向延伸出八条宽敞走道。
走道两边都是商铺，而席伶目前正处于其中一条走道中。
不断将挡路者推入空间内卷中，席伶越走越快。
据齐宏伟所说，无人机在这边也是近两年才开始流行的高科技产品，专柜位于位置最好的展厅中心。
席伶在自己这条走廊尽头，停下脚步。
她悚然睁大了眼睛。
走道中的光线正来自于此，展厅上方没有建筑，直通到顶，半圆的玻璃穹顶将光线倾洒下来。
从二楼到十几楼，绕着中心展厅建造的走廊玻璃围栏已挂上血色，其中是密密麻麻的拥挤人体。
而一楼展厅中，场面更为可怖。
除了拥挤丧尸暴躁撞来撞去，大声尖啸之外，还有席伶最不愿看见的——
一个身高一米八以上，身形魁梧壮实的胖子伸出蒲扇般的手，高声叫着将周围丧尸扇开，以保持自己周围的宽敞，让它直线往前走。
它口中的啸声，似乎与之前听过的，尸群呼朋结伴的啸声不太一致。
而被它扇的丧尸，似乎都原地怔了一下。
在它离开，再被周围推搡之下才慢悠悠的回到原来位置。
席伶顿时心跳加快，刷地出了一头冷汗。
来到这个世界，她见了那么多丧尸，从来都只有狩猎和呼叫同伴的本能。
若说走廊间那些丧尸碰来撞去，可能还属于在行动驱使本能、无意识行为的话，那这只高壮的丧尸……就属于有意识攻击挡路者，来争取属于自己的空间了。
甚至它似乎……有了独有的发声方式，使被攻击丧尸有些微愣怔，或者说，忌惮？
这不止是个小小的动作，更是‘本能乱动’转为‘意识驱使’的分界线！
它是变异后的与生俱来、个体差异，还是……进化所得呢？
其实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挺可怕。
这代表着，尸群中可能是有个别智力优越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