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傻子,心中又开始无声的纠结起来——
“水。”
蔡云旗这才反应过来,水还在自己手里头儿呢,急忙蹲下身子递了过去——
拿给她时,还不忘捏着袖子,使劲儿的擦了擦壶口——
“这是我一直用的,你喝吧。”
不过是知道她素来爱干净,却不想这样小小的动作,竟戳痛了萧一瑾敏感的神经线——
用力推开递来的水壶——
“你要是嫌我就直说,不用这样,大不了我不喝了。”我不嫌你,擦那么干净做什么?!
“我怎么会嫌你,我是怕你嫌我。”蔡云旗急忙解释道:“你别生气,我、我——”
“蔡云旗,我在你眼里就这样的人吗?”
萧一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无理取闹的这般厉害,就像阿兄方才说的,大老远来了,还要使小性子吗?可望着眼前的人,自己就是忍不住,心里憋了好一通的委屈,说不出道不明。
“不是的,我错了,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好。”蔡云旗看了眼那被自己擦拭干净的壶口,仰起头往嘴里灌了一口“这样,这样行不行,你别生气——”
萧一瑾瞧着那沾了水渍晶晶发亮的壶嘴,脸颊瞬间就火热起来,又气又羞——
“蔡云旗!你少在这里装傻充愣!”
“我没有啊——”
“你——”
萧一瑾才扬起了手,盖在身上的被子就往下滑,忽然腿上一阵凉飕飕的感觉,还伴随着疼痛——
“你快别动了,你的腿上还有伤呢。”
蔡云旗急忙伸手将滑落的被子掖好,白皙的长腿就这么展露眼前,滑过手指。
萧一瑾被那人指尖上的老茧激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头竟涌上了些说不出的异样。
蔡云旗低着头,也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刚才不是故意碰到的,这跟昨晚上换药还有些不同,心里麻麻酥酥的。
“喝、喝水吧。”
萧一瑾脸红的瞥了眼面前这人,不瞎闹了,可也却不再理她了,只低头认真喝起了水来。
蔡云旗是关心则乱看不出特别,只有萧一瑾自己知道,她这是害羞了。
昨夜这人给自己上的药,那她是不是什么都看见了?
两条腿光溜溜的藏在被子里,但脸上却是火辣辣的在烧。
营帐外,士兵送来了饭菜——
两块硬干粮,外加一锅水煮羊肉,这是昨夜那两个将士为了赔罪,特地宰了煮好送来的——
虽说是好意,可萧一瑾不一定能吃的惯。
蔡云旗掀了锅盖,一股子膻气就涌了上来,自己都觉得膻更何况是萧一瑾呢——
“这是人家的好意,羊肉补气又暖身,不如尝尝——”
萧一瑾点了点头,可是才刚进嘴,一口还没咬下来,就连忙吐了出来,别过头去,自己也不是那记仇的人,可这肉实在是太——
“膻,好膻——”
羊肉不是没吃过,可这样不经处理只拿清水来煮的,倒是头一回吃,也不怪她吃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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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吃这个了,我给你弄些别的来。”
蔡云旗把羊肉端到桌子上,又把盖子也扣了上去,尽量避免这膻味冲到萧一瑾。
不多时便从外头端来一碗小米粥,掰着手里的干粮,一小块一块揪成指甲盖大小泡在里头,搅了搅——
“吃吧,这个不膻。”
随后又从怀里摸出好些风干的牛肉干,一条一条撕下来也跟着拌进了粥里。
萧一瑾接过碗来,捧在手心,好好地一碗白粥硬是被她弄成了碗大杂烩,低下头吃进一口,倒是也不难吃。
转头再一瞧,就见蔡云旗站在桌子前,手拿筷子吃着里头儿的羊肉,不禁有些好奇,自己记得这人以前也是怕膻的——
“你吃得惯?”
蔡云旗咽下嘴里的肉“我一开始也吃不惯,可后来也就习惯了。”
漠北昼夜温差大,冬天的时候要是不来上这样一碗羊肉汤,以蔡云旗的身子骨儿,早就怕是挺不过去了。
时间一长,也就不觉得有多膻了。
一顿饭,萧一瑾就喝点米粥泡干粮,蔡云旗反倒是吃了一锅羊肉,喝了大半碗的肉汤,低头一瞧那飘起的油花子,不自觉的打了个饱隔——
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你瞧,一锅羊肉便宜我了。”
望着这人满嘴油腻,傻子一样的对自己憨笑,萧一瑾的心就像是掉进了温泉里,扑通扑通的,又暖又软,跳个不停——
“笑什么傻子一样。”抬眸撇过一眼,手指揪着身下的被单“去给我我拿一条裤子来。”
蔡云旗这才想到萧一瑾两条腿还是光的呢,连忙就在营帐的箱子里东翻西找。
“穿我的行吗?”
“给我。”
萧一瑾的脸红的像要滴血,自己现在还有得选吗?问什么问。
蔡云旗捏着手里的长裤,又顿了顿,瞧着行军榻上的人,结结巴巴道——
“你得先换药,才能穿。”
倏的一双凌厉的眸子就射了过来——
蔡云旗连忙低下头去。
“你别得寸进尺——”萧一瑾咬着嘴角“昨晚我是晕了才没跟你计较,你今天——你又想——”
“我不是!我没有——”蔡云旗急忙摇头,把手里的裤子搭在床边,又拿来了田七粉跟白细布,背过身去道:“我不看你,你自己换吧。”
自己换?哪有那么容易,大腿两侧全都磨烂了,稍微一动都疼得厉害,萧一瑾倒是想自己动手,可被子一掀刚动了动腿,就是钻心的疼。
嘶的一声——
蔡云旗就心疼不已了——
“还是我帮你吧。”
“你不准看——”
萧一瑾羞的不行,亵裤被剪到了大腿根儿,什么都挡不住,羞急了的人伸手就去捂蔡云旗的眼睛——
这一动又挣到了伤口——
“啊——”
“娉娉!”
蔡云旗知道不能再由她胡闹了,伤口挣开,万一要是感染就危险了,漠北本就物资匮乏气候恶劣,可不敢再出什么事了。
一把握住盖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慢慢往下拉开,对上那人通红的面颊,眼底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
正色道:“都是女子,你有的我也有,何必、何必这般羞赧,除非你有别的想法——”
“蔡云旗,你倒打一耙!”
萧一瑾高声反驳着。
“我没有,我是一片坦荡。”
蔡云旗眸光平和,同萧一瑾的急切开脱对比下来,似乎真的是一片坦荡。
可心中有没有鬼,谁又知道呢?
蔡云旗这个人一向很能装。
萧一瑾恨恨的咬了下嘴角,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便挣开了手腕,瘫在一边——
“也对,都是女子,我怕什么,你换吧。”
有人伺候,高兴才对。
蔡云旗手上的动作虽快,但却很轻柔,可再轻——田七粉撒上去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疼痛,行军榻上的人明显的抖了一下。
“好了好了,就好了——”
蔡云旗柔声哄着,迅速的裹上了干净的白细布。
替她换好了裤子后,又不知从怀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往萧一瑾的嘴里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