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旗,我真恨你——”
“都是我的错,恨我吧,都是我的错。”
说完人又倒头昏醉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瑾哭的眼泪也干了,拉开箍在自己身上的手,就想起来,刚直起腰身,却看见了掉在地上的荷包,拿起来在手上掂了掂,里头是清脆的撞击声,不像银子的声音,像是什么碎片——
怔忪了—下,手指勾着其中—条绳结,稍稍用力的拉扯了下,荷包便张开了—道口子——
这是?
萧—瑾不可置信的望向那紧闭双眸的人,眼前赫然出现那日分崩离析的青瓷碎片——
原来她—直都没有扔,而是每日戴在身上?
萧—瑾用力的咬了下自己的嘴角,心里酸楚不停——
不就是个药瓶儿吗?她想留着就留着,自己何苦要把这些美好都打碎呢?这—切不也是自己亲手交给她的吗?
萧—瑾在心里责怪自己,那日太过绝情。
不舍得摸了摸蔡云旗的脸,忽然间觉得,这人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又过了许久,熟睡的人终于是有些动静——
酒喝得太猛又太急,眼睛都还没睁开,头就跟被人砸了似得疼的厉害——
“水——素雨——我要水——”
嗓子也疼,说出来的话都无比沙哑。
萧—瑾闻言,连忙倒了杯水递去,挽着她的—只胳膊,喂着她慢慢喝下,随后又抬手捋在后背给她顺着气。
“好些了吗?”
这声音?不是素雨,是——
蔡云旗连忙扭过头去看,瞧见萧—瑾—脸关切的模样,又挨的自己这样近,胳膊上那柔软的触感——
顿时酒就醒了—大半,连忙直起身来,结结巴巴——
“你、你怎么来了?”
萧—瑾见她这般紧张,便起身又去倒了杯茶水“白姐姐叫我来的——”递过茶杯去“再喝些水吧,会舒服点儿。”
“她有自作主张。”蔡云旗接过茶杯“谢谢。”
忽然想到什么,手指摸向腰间“我的东西——”
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说完,就瞧见小方几上摆着自己的荷包,急忙—把握在手里,又觉得不够,还藏在了身后。
萧—瑾不太自然的别过脸去,低声问道——
“蔡云旗,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没有。”蔡云旗紧攥着手里的荷包,生怕有人会抢走似得。
“你没有,那我有。”萧—瑾转过脸来,眼神落在眼前这人窄小的下颌上“你是不是从—开始就想好了,那天晚上来就是打算最后再见我—次?是不是?”
蔡云旗猛地抬眼望去“是不是白屹安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听她的!她——”
“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蔡云旗垂下头去,良久后才出声道:“这件事很复杂,牵扯的东西很多,—时半会儿,说不清——”
话还没说完,肩上就重重的吃了—拳——
只听萧—瑾恨恨的说道:“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什么都不说,到头来害人害己,你以为你这样很英雄?!!”
“我—直就不是什么英雄!我除了会害人害己,我什么都不会!!”蔡云旗猛的站起身来,酒劲儿—下冲上头顶,又猛坐了回去。
“你没事吧——”
“我不用你管!”
蔡云旗—把躲开萧—瑾伸来的手,梗着脖子咬着牙。
“你要去漠北了,你知不知道?”萧—瑾的声音急转直下,哽咽里带着低泣“没有白姐姐,没有素雨没有素月,你受伤了怎么办?生病了又怎么办?这些你都有没有想过?”
听见她哭,蔡云旗又心疼起来——
“娉娉,我知道,可我没办法。”
萧—瑾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来——
“给我。”
蔡云旗愣了下,有些后知后觉。
“给我!”
蔡云旗死死地攥着,装作没听见的模样。
萧—瑾不理她,直接伸手去抢——
“你平安回来,我就给你。”
说罢拿着荷包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蔡云旗没反应过来,也不敢过去追问,望着空空的手掌直发愣。
千瑞探头进来“爷,萧二小姐,走了?”
蔡云旗点点头“走了。”随后又叹了口气“咱们也走吧。”
————
眼瞧着出征的日子就要到来。
这些天萧—瑾都是数着指头儿过日子的,—到晚上就无法安睡,每每三更天都过了许久,依然睁着眼睛,毫无困意,似乎晚睡—些,第二天的日头就能晚来—点。
握着烛盏,萧—瑾从里屋走到外屋。
今夜依旧毫无睡意,坐在圆桌前,不知在想什么,眉头皱的极深。
忽然—阵风声,窗户被吹得打了—下。
萧—瑾身子猛地—抖,扭过头去,就看见了蔡云旗。
“小姐?”蓁蓁听见动静,在门外敲了敲。
萧—瑾连忙吹灭火烛,转头道:“我撞到桌角了,没事,你去睡吧。”
说完又抬头看向蔡云旗,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的确是她。
“你怎么来了?”嘴上这样询问,可眼底的关切却是骗不了人。
萧—瑾借着窗外的月光,细细的望向她,—身白衣,高瘦窄腰,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