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爽爽的味道,梁嘉树因为要开车一滴酒没碰,一开口,单刀直入,知道她一定懂自己问什么。
周天神经依旧没放松下来,不到散场,她绝对不会松懈一点。
哪来那么大醋劲,她一看到他,忍不住想笑,推开他手:“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迟到,你好意思质问我?”
说完,左右一看,“我们去见陈阿姨?”
“周天。”梁嘉树很克制地喊她名字。
周天只好哄一哄他:“没什么啊,贺俊就那样我现在跟他也就点头之交,还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跟你妈妈又认识,闹太僵不好。”
梁嘉树也不知道对这个解释满意不满意,牵过她手,问:“介意跟我一起回去吗?”
周天其实是不习惯公开场合秀什么恩爱的,尤其今天,是有正经事要忙,但她察觉到梁嘉树的不开心,因此把他胳膊一挎,仰头笑说:“我不介意跟你做任何事。”
两人这么个架势回来,果然,引来一些探究目光,他带着她,穿过人群,在跟贺俊迎面走来时,梁嘉树停了下,声音平稳:
“贺叔叔,借一步说话?”
周天诧异地看看他,梁嘉树对她莞尔,说:“你到旁边先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梁嘉树,别做傻事。”周天立刻攥紧他手臂,他笑笑,“我有分寸,乖,等我片刻。”
周天眼睁睁看两个男人走开。
桌上有水果,梁嘉树随意拈起一块,送到嘴里,远远看上去,真的只是在跟贺俊闲说话。
“周天现在有男朋友,你应该清楚,我觉得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才能让人尊重,贺叔叔说呢?”
贺俊了然又无谓地笑了:“到底是年轻人,嘉树,你值得更好的,我不是说周天不好,而是以你的条件,你还年轻,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等你到了三十岁,可能又是另一种状态。”
“首先,我觉得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您要是听不懂,我说清楚点,那就是麻烦贺叔叔对我女朋友放尊重点,不要动手动脚,”梁嘉树淡淡说,“其次,作为长辈,在晚辈面前不好为人师,是最大的美德。”
贺俊面子挂不住,但风度还在,倒不至于真的跟梁嘉树怎么样,他说:“你可能误会了。”
“是误会更好。”梁嘉树顺水推舟,至始至终,在这个比自己年长十多岁的男人面前,他都没有落下风,他非常沉稳,说话带着一股象牙塔的斯文气,但又泠然有声。
贺俊吁口气,开玩笑缓和下气氛:“我总还把你当小孩子,看这阵势,要不是看你妈妈几分面子,你这都要过来打我一顿了是不是?”
梁嘉树微笑,他把果盘轻轻一推:“确实,要不是我妈在,我真的就要揍人了。”
这话着实把贺俊噎着了,僵持几秒,他笑着说:“行吧,希望你能驾驭得住女朋友,你那女朋友,可不是什么小白兔。再说,这种场合有些肢体碰触很正常,她在这个圈子里混,你能天天当保镖盯着吗?别这么孩子气。”说着,拍拍梁嘉树肩膀风度翩然地冲对面一个中年大叔打了个招呼。
贺俊擅长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打发人,说这话时,莫名就带出一股历经人世阅历丰富的优越感。梁嘉树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没说什么,把贺俊搭在肩膀上的手拿掉,漠然瞥他一眼,掉头走了。
留贺俊略尴尬地那中年人寒暄起来。
灯光闪烁不定,梁嘉树轻轻拨开人群,他非常高,一旦走到视线范围里,很容易一眼看见。周天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看到他时,终于松口气,她拉住他手,低声询问:“你跟贺俊都说什么了?”
“坦诚地交换了想法。”梁嘉树忽然笑了,捏捏她鼻梁,“走,我带你去见陈总。”
周天站着不动,有点急了:“梁嘉树,你不会跟他起冲突了吧?嗯?”她狐疑地把人打量来去,看他是否衣衫整齐。
“没有,我像那种二愣子吗?”梁嘉树轻描淡写,“我只不过让他知道,以后少打你主意。否则,我一定揍他。”
周天笑起来,她的大男孩原来也会有为女孩出头打架的心思。
“你打得过他吗?”她习惯性地戳戳他,梁嘉树一点都不谦虚,他说:“不要小看医学生的体能,毕竟,我们是可能会被医闹砍人的。”
周天心里温暖而甜蜜,她摸了摸头发,低头笑,随即抬起脸:“原来,医学生吃醋就是要跟人打架呀?”
眸间两盏明亮灯光,她正冲着他笑。
梁嘉树一本正经,点她鼻梁:“知道你男朋友怎么吃醋的就好。”说完,自己也笑了,领着周天,走到正跟人交谈的陈思阳身后,轻咳声,等母亲转头,他搂住周天后腰往前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