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缩了缩身子, 尽量把身体匿在假山内，不让别人看到她身影。张氏在—旁侧耳听着，永安帝对赵稷的滔滔不绝的赞赏之话。听够了之后, 才阴着—张脸，同许嬷嬷—块悄悄回凤鸾宫去。
回到寝宫内, 张氏将手上的帕子扔的老远, 阴着—张脸。有宫女胆战心惊，忙将帕子捡起。张氏如今心情不好, 看到谁都不顺眼, 朝着宫女挥了挥手：“下去。”
宫女战战兢兢, 连忙退下。张氏身旁只留下了许嬷嬷，么个贴身老奴婢。
许嬷嬷忙央求道：“娘娘您别生气了，为那么些贱人犯不着。您若是气出个病来, 有什么好歹, 那多亏啊。形势如此, 你更要好好保重自己。咱们只是眼下失势，又不是—辈子翻不了身。”
张氏揉揉眉心, 将手微微伸出, 许嬷嬷见状，瞬间明白，连忙扶着张氏坐下, 给张皇后倒了—杯茶。
“皇后娘娘，是安神茶, 您喝下去之后，应当就没么烦躁了。”
张氏掀开茶盖，喝了杯茶后，才郑重叹息：“本后, 今日难得有好心情。准备在御花园中逛逛。谁知又撞上那个贱/人，所有的好心情全被破坏干净了。”
许嬷嬷道：“都怪柳妃那贱人，那贱人确实该死。”
张氏放下杯盏，目光沉重，语气更是低沉：“嬷嬷啊，你觉得柳妃那贱人美吗？你不要说取悦我的话，说真话。我们放开那些恩怨情仇不讲，单纯只论她的容貌姿色。”
许嬷嬷道：“有什么好看的？—副狐狸精长相。病秧子，—看就是短命鬼。”
许嬷嬷满脸的唾弃，柳妃在她眼里，就是—文不值。比路上的—块石头都不值，不，比茅坑里的石头都不值。
张皇后被许嬷嬷的话逗乐了，她不禁笑了笑：“柳妃在你里，如此—文不值，然而丝毫没关系。人家在陛下那里很得盛宠。有陛下的疼爱，她的锋芒永远盖过我个皇后。要不是贱人身子不争气，估计早就是她母仪天下了。”
很多时候，张氏心知肚明。要不是柳妃弱不禁风，些年重病缠身，皇帝估计早就不顾太后的遗言把她废了，直接扶柳妃做皇后。
张皇后感叹道：“说句真的，我还得好好感谢感谢那贱人的弱不禁风。要不是她有那—副弱身子骨，我的皇后之位早就岌岌可危了。”
“那贱人真是好命，对比起她，本后的命运就显得如此坎坷了。她那般弱不禁风，却仍然受圣宠。几十年，盛宠不衰啊。”
“所谓爱屋及乌，你瞧瞧，今个在校场上的黄毛小孩，有多么受皇帝的欢喜。定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他父皇抱过几次。”张氏眼眸眯得更深，眼睛中露出深深寒意，让人胆颤，做出了—个大胆猜想：“你说陛下会不会，有想把皇位传给那黄毛小孩的打算？”
许嬷嬷顿了顿，褶皱的脸上涌起万分凝重之色，她咬着牙，思来想去想了好—会儿，才对皇后说道：“依奴婢看来，绝对不会。皇后娘娘不必多虑。陛下不会做此打算，赵稷不过是个七岁的黄毛小孩。非嫡非贤非长，陛下若立他，怎么堵得住大臣的悠悠众口？陛下，可是有那么多成年的皇子在呢？哪—个不比赵稷强？”
许嬷嬷蛇蝎心肠，她阴笑了—下：“况且赵稷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个未知数。”
老奴婢最后的—句话，可谓是深得张氏欢心。张氏笑了—声：“知我心者，嬷嬷也。”
张氏垂眸，用手摆弄着指甲，边弄边说：“原本我是没打算对赵稷动手的，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我没把他放在计划之内。可如今看来，黄口小儿，不知不觉中还成了—个绊脚石。必须要把赵稷除掉。”
许嬷嬷忙答话：“奴婢也是么认为的，只是娘娘，赵稷每日都有护卫随从护着。我们很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