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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求情

“胡说,像你这般的人怎会没有人要?抢手得很呢。”赵嘉宁望着陆承谨,“贩子除了有男人外,也有女贩子,就你这副品貌走出去,可是危险得很。那些女人恐怕,巴不得立刻把你抢了去,偷了去。好藏起来。”

陆承谨笑意盈盈,顺着赵嘉宁的话接下去:“是,金屋藏娇吗?”

“想得美?金屋藏娇?你又不是女娇娥。顶多算金屋藏男。”

听到金屋藏男这四个字,陆承谨的心不由一程,突然间咯噔一下。像是有一根细刺,轻轻扎在了她柔软的心坎上。

她别开目光,看着庭院的花花草草,终究叹息一声:“金屋藏娇,多美的四个字啊。可要是换成金屋藏男,就好俗,更不好听。有时候仅仅一字之差,所表现出来的意思和意境完全是天壤之别。”

“不仅是这字眼,做人处事不都一样吗?有时候就因为一念之差,让一生都为之付出代价。”

就因为她母亲的一念之差,把陆承谨的身份换了,从此她不得不以男子身份活在这世上。活得好拘束,活得提心吊胆。

赵嘉宁方才只是与她打趣,闲聊的话,纯属无心之谈。未曾想,陆承谨居然这般感慨:“这般感慨吗?你这是从玩笑中上升到人生哲学里了。突然间,境界提高了好些层面。”

陆承谨反问:“难道不是吗?一字之差,一念之差,就会造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理解与结局。”

赵嘉宁:“理是这么个理。可不知为何我仿佛有点不习惯。”

陆承谨:“哪里不习惯?”

赵嘉宁:“也没什么,只是聊天画风转得有些突然。”

明明是非常轻松愉快的闲聊,可赵嘉宁却从陆承谨的眼光中读出了四个字,黯然失落。

以及那隐隐约约的沉重。

这份黯然与失落,是她理解不了的。赵嘉宁低垂眉眼,回忆着刚才与陆承谨的谈话内容,明明没有说多么沉重的事,难不成是金屋藏娇,这四个字刺痛了对方?

若真是这样,那她就很惭愧了。赵嘉宁惭愧的同时,也带着不解的疑惑,陆承谨明明心胸宽广,为人乐观开朗,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她一样。而且陆承谨看事情非常透彻,近乎都不是一个二十岁左右年轻人所能了解的层面。

凭心而论,她很佩服陆承谨,但隐隐约约也发觉了对方身上的矛盾之处。那种矛盾,她解释不清楚,也不会当面询问。

比如说好几次都如此,两人明明之前聊的挺好,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然而,不知无意中说到了哪句话,陆晨锦突然身上就染上了凝重气息。

前后两种气息转化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没有过度和衔接。让赵嘉宁这般聪明的女子,也参透不了其中缘由。

其实,赵嘉宁很想去了解陆承谨,了解她心中所有想法,不喜欢陆承谨和她戴着面纱,只是……

罢了,一切按规矩来,循序渐进吧。

赵嘉宁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

她捋直了思绪后,饶有深意地说道:“我姑姑一直说我心思多。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吃多了。不过,我发现你心思也不少。有些时候似乎话里有话。其实,我们之间不必如此,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好了,我都会倾听的。”

赵嘉宁待陆承谨果然是最优厚的,她给了陆承谨一个特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特权。

赵嘉宁还想说些其它话,然话到嘴边,又轻轻吞咽下去。她想说多么希望陆承谨和她相处时,能有和沈幽容相处时的般从容坦诚。

………………

陆承谨摆摆手,她可担待不起赵嘉宁的这番表扬:“八公主,有些言过其实了,我哪里心思多?我只是方才有些感慨而已。我现在是闲人一个,吃了那么多调理药方,身子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在也不需卧病在床,每天没什么事,我就爱一个人瞎琢磨。琢磨天,琢磨地,琢磨自己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是空闲闹的,一个人果然不能过分闲下来,否则就爱瞎琢磨、瞎思考。”

陆承谨说得轻松,可是她心中万分震惊。真没想到,嘉宁居然聪慧敏捷到这份上,哪怕她有一丁点表情异样,赵嘉宁都能感觉得出来。这这……当真是恐怖如斯的心细如发啊。

想想之后,陆承谨又补充了句:“我有些愤世嫉俗,有时候牢骚满腹,若是什么都说给八公主听,你也未必会喜欢听。好事我自然会和你分享,至于坏事,那就不分享了,我自己慢慢消化。”

风吹起来,吹动了赵嘉宁鬓边上的青丝,她拢了拢发丝后,冲陆承谨笑了笑:“哦?你也会愤世嫉俗吗?平日里见你那么乐观开朗,积极向上。”

平南侯世子,陆承谨身上的标签便有温文儒雅。她性子极好,对待什么人都不会发脾气,都是和颜悦色以待。

这在齐都是出了名的。

陆承谨回答:“人都有七情六欲,爱恨贪嗔恨。我当然也会愤世嫉俗。比如眼下就有一件让我愤怒的是,可是愤怒之后,又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能让你无能为力的究竟是什么事,我很好奇,你不妨说来听听?”

赵嘉宁兴致满满地看着陆承谨。

这件事情在陆承谨心中憋了好久好久,差不多快有一个月了啊。她先前左思右想,想当着陛下的面说,可碍于身上的驸马身份。他如今身份不同,所顾虑的因素也会不同,贸然出面说这事是非常不妥当的。

恰好今日,赵嘉宁在,不如就顺着赵嘉宁这条渠道来说。陆承谨打定主意后,清了清嗓子,目光定定落在赵嘉宁身上,把憋了许久的话一股吐出来:“既然八公主这么好奇,那我就直说了,相信八公主也知道春风楼吧。”

“听说过。酒肆勾栏之地。”

“确实。”陆承谨缓缓道,“一听到春风楼,几乎所有人的定义都是酒肆勾栏之地。”

赵嘉宁从陆承谨的语气上隐隐听出了些不对劲,她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