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承谨的盛赞,赵嘉宁却只是云淡风轻一笑:“术业有专攻。制香的学问很多,我只不过是会制作这种香味。对于其它的却是不精通,你如此盛赞于我,我又怎担当得起?”
“八公主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陆承谨轻理了下鬓发,语气很真诚,“不过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啊,因为我很喜欢这种清幽的腊梅香味。对于其它香味却没什么特别感觉,因此,这在我心中便是最好的。”
“这就好比做任何一件事情,我也不会去计较别人口中的得失,我做了我心中认为该做的,我便也是欢喜的,哪怕这过程再苦再难。”
陆承谨确实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她很想做一条咸鱼,那也是一条有原则的咸鱼。
“世子,倒也是真性情之人。”一场深入接触下来,赵嘉宁越发觉得,陆承谨身上的秉性是极好的。生在王侯之家,却半点无纨绔气息,相反,骨子里透露着真性情三个字。
若非陆承谨是真性情之人,又怎会当日因瞧见柳妃病重,而甘愿冒险答应做八驸马?
若非是真性情之人,又怎会纡尊降贵和一个风尘女子,结为挚友?毕竟在门第森严的大齐,这是让人足以瞠目结舌的举动。
……
看着眼前这位真性情的世子,赵嘉宁心中十分欣慰。�招陆承谨为驸马,是她的幸运。
虽然在迎接幸运之前,她也经历过许多磨难。回想起那一段艰难的“择婿”过程,赵嘉宁有些心酸。
赵嘉宁身份高贵,围在她身边献殷勤的王孙公子从来就不在少数,哪怕她今年二十有二,年纪都比许多追求者大,可仍然极受追捧。凭借她的美色和才情,足以让许多男人为之倾倒,哪怕深入宫廷斗争漩涡中,也在所不惜。
那些有权势的王孙公子,或也可助襄王一臂之力。可他们答应做八驸马是有目的的,因为垂涎赵嘉宁的美色。许多人光是看赵嘉宁这一副皮囊,便蠢蠢欲动。
当初母妃病重,纵然赵嘉宁很不喜,也不得不做些考虑,为了她那位性情耿直的襄王哥哥,也为了她那位天真无邪还未成年的弟弟。一闭眼一咬牙,为了大局着想,只得拿出儿女情长来做牺牲。
即便她是最受宠的公主,皇家儿女的婚事从来都不曾是自由的。她最爱最尊敬的父皇,也为她挑选了好几个门第不错的儿郎,但赵嘉宁都瞧不上眼,一一谢绝了。
到底是永安帝最疼的女儿,她有谢绝帝王旨意的�耐。
然而,她再怎么得盛宠,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那便是年岁渐渐大了,婚事早晚都得提上日程。永安帝退了一步,不给赵嘉宁指婚,让女儿自己来挑选。
与其命运让别人来定夺,还不如自己做主。赵嘉宁将所有的计量全放在心上,抱着一份心思去挑选有才德的王孙公子。也曾试探过好些个,但没有一个如她的意,顺她的眼。
用句很寻常不过的话来说。
大多都是金玉其内,败絮其中。烂泥扶不上墙。又怎么来辅佐襄王?
再后来,实在选不出。赵嘉宁只好放弃了选婿这份打算。她从前并没有将目标放在陆承谨身上。
尽管,她知道平南侯府身份地位超乎寻常,是�助襄王一臂之力的。
但,平南侯府和其它侯府截然不同。陆家人是武将出身,满门忠烈,为了大齐边境安定,披肝沥胆。侯爷陆阙为国捐躯,只留下陆承谨这一根独苗。
当时的赵嘉宁实不忍心,把陆承谨拉入这个漩涡中来。因此,划掉了陆承谨这个最上等的人选。
只是……东宫那边动静太频繁了,在朝堂之上,几次三番置襄王于险境,皇后那边更是直欲至襄王于死地…
再加上母妃病情恶化,命悬一线,赵嘉宁不得不重新做出估量。父皇永安帝十分钟情母妃,可母妃一旦先逝,君王的心只怕又会动摇了。毕竟天子的心难测,从来就没有专情之说,到时候新人入宫,她的父皇终究还是会慢慢忘却母妃,对年轻貌美的新人疼爱有加。
真到了那会,那她这位八公主,还是否如当初那般珍贵,可真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