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叹息一声:“姐姐虽不能赎身,然你却可以。我会与世子说说,让她想办法替你赎身。至于出去之后,你也别担心。姐姐这里还存了些银两,若到时候不够,再想办法找世子借些。你拿了银两出去盘个铺子,好好做刺绣手艺。总归好过在这青楼中糟蹋人生。”
“姐姐。”蓝晓蝶感激涕零,直欲跪下来,给沈幽容磕头谢恩。
在这世上,这般为她谋划的人,恐怕也只有沈幽容了。
沈幽容又拉蓝晓蝶起身:“我的好妹妹,你不必如此,若非当年你挺身相护……姐姐恐怕……”
恐怕为保贞洁,早就撞墙身亡了。
“姐姐现在为你做的这些,都在情理之中。”
姐妹俩相互轻轻拥在一起,在这飘零的世道上相互给予温暖。蓝晓蝶的眼泪再也熬不住,一颗一颗往下滴落,好像把多年来的委屈和痛苦全都宣泄出来了。
只是片刻之后,秦妈妈亲自来通报。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脸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胭脂水粉,身材发福,脖子上挂着粗粗项链,手上戴着黄金镯。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
秦妈妈手上揣着个玲珑剔透的小火炉,进门后,见两人这般模样,很是嫌弃道:“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我这春风楼是做生意的,不是给你们哭/丧/的。”
“幽容,虽然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不过俗话说的好,人家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是我们间?我们得把账好好算算。”秦妈妈一脸的势力,“这段时间你三天两头告假,不出去登台表演,让春风楼损失不少。按照我们当初的契约,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这种损失是要由你承担的。”
沈幽容和蓝晓蝶身子分开,她冷笑一声:“那我这些年又给春风楼赚了多少银两?你怎么不好好算算?”
秦妈妈把火炉放在一边,双手叉腰,一脸阴沉,对着沈幽容指指点点:“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别以为背后有人撑腰,就可以肆意妄为!那契约可是写的很明白,是终身契约,你这辈子都卖给了春风楼,别想出去!”
“你以为,你就进得了那平南侯府的大门吗?你也不好好掂量掂量,你是什么出身?你以为那平南侯世子会替你赎身,做梦吧!人家不过说一句,而你就当真了。你也不想想,这么些年来有多少个达官贵人说要为你赎身,可哪一个真的做了?”
秦妈妈说起话来尖酸刻薄,一个字一个字从她牙缝里蹦出来,让人无比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