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圭吓得丢下少帝就跑,张让吓得左右走两步,直接跳到了河里。原地留下俩瑟瑟发抖的孩子惶惶然不知所措。听见马蹄声更近,跳跃的火把快到了近前,两小孩见河边乱草茂盛,拉扯着躲进去伏到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黑漆漆的夜,没人看见落水的张让,也没人知晓这茂盛的河边乱草下,少帝和陈留王就躲在这里。
将士们举着火把追段圭的方向而去,刘辩刘协便一直伏在一起。四更天,两小孩又饿又怕,互相抱着小声在哭。
“他们还会回来吗?”
刘辩忍住哭音问。
刘协虽然才九岁,这时却可以抑住恐惧去安慰兄长:“没事的。都这么久了,他们也许都回宫了。”抹了抹眼泪,又说,“天快亮了,我们不能在这里久待,得换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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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嗯了声,两人从乱草中爬起来,因是河边,又伏在地上,身前的衣服全都潮了。
八九月的天,夜间微冷。河边风一吹,单薄的身体就开始发抖。刘协动手将两人的衣袍一角结在了一起:“这样就不会分开。”
刘辩紧紧拉住了皇弟的手。
两人都从未有过夜间行路的经历,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路,每踩一步都像是走在荆棘里。也不知道是他们的脚步惊动了哪片野草,一大群萤火虫被惊飞了出来,绿绿莹莹,只绕在刘辩的身边飞。恐怖的河边、黑夜,都仿佛被这群萤绿点亮了几分梦幻。
萤火虫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也照亮了周边的景色。黑沉沉的水面平静而恐怖,刘辩只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张让跳进了河中,不知道是淹死了还是游走了,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两人向前走着,刘辩耳边只充斥着河里的蛙鸣与自己的心跳,随着走动的脚步,扑通扑通扑通。他忽然一惊,拉着刘协停了下来,屏住呼吸道:“草里有东西!”
刘协也听见了,瞬间毛骨悚然!有什么东西在草里,活的!看草动的范围,应该是个形体不大的动物,会是什么?——蛇吗?!
两人身体瞬间如雕塑般僵硬,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紧紧盯着那处摇动的草丛。
近了,那东西要过来了!
毛茸茸的爪子拨开野草,四只小脚踏进了视线。
小小的毛茸脑袋抬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眼前的两人。
“......猫?”
刘辩松了口气。
小东西一动不动,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俩,表情竟然有几分人性化的震惊。
不是蛇就好。在萤火虫的照亮下,刘辩细看两眼,又奇道:“咦?它身上的花纹——”
这只‘猫’特别小,四脚伏地只到小孩脚背。肚皮和头都是白的,背上尾巴上是金色的毛发,耳朵尖儿也是金的。奇特的是,这只小猫面上画着奇怪的红色纹路。两只溜圆的眼睛上方是三排竖着的勾玉纹样,正中间眉心处画着螺旋的圆,红色的尾部上升到颅顶,眼角、嘴角,皆有这样的印记。
奇怪,但是......十分可爱。
刘协拉着皇兄的手,低声同皇兄商议:“这会不会是周围人家养的?”
刘辩点头:“是啊,它面上这花纹定是人画上去的,身上还这么干净,必有主人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