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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宴一直玩到凌晨两点,今天从早开始就收拾行李赶飞机,长途跋涉回到基地后,感觉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司空夏回到宿舍更是把累积的疲劳都发散了出来,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呀!你回来的好早。”庄慧月刚上完艺术课,见到宿舍门大开就知道是谁回来了。
“牌子在行李箱,自己翻。”司空夏换了一个睡姿,懒散的说道。
“心灵相通啊朋友!”庄慧月果然开始翻奖牌,见到这银灿灿的色泽更是一阵羡慕的嘤嘤嘤,把本来想进又不敢来进师妹们都引来了。
司空夏不得已端坐起身,维持师姐的脸面,听着师妹们叽叽喳喳问各种好奇的问题,她也有耐心一一回复。
其中看到了鹤妹妹后便想起高级三三的事,她夸赞了一番。鹤妹妹腼腆的笑了笑,说会向师姐您看齐!
她都有些意外自己在师妹们面前还挺有人气的。
另外,这次赛后没有休息的时间,回国后只是简单修整,第二天就要如常开始日常训练。
毕竟时间不等人,月底开幕的华国杯至关重要,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天的准备时间。
——当然,这只是她这么想而已。
第二天早还没开始训练,陆教练就单独通知她要陪同领导视察国家队,这还不好推脱,看邵志国主教练从头到尾作陪,就知道这次来的领导地位颇高。
大概是国家队的成绩越来越多,再加上女单出了司空夏这么一位,有望恢复李可当年声望的选手,才会在这节骨眼来视察吧。
“我看,荣誉馆很快就能又添一位选手了。”领导笑呵呵的鼓励着。
“我会继续努力。”司空夏乖巧应道。
这一次视察还以为是例外。
没想到,当第三天晚上打算如常加训时,又来了一批领导,然后这一次还要在饭堂陪同用饭。
不知道领导来一趟要做什么宣传,专属摄影师还全程跟着,司空夏在镜头面前只能忍着不耐。
一直到九点结束,她倔强的性格一上来,便干脆继续回冰场加训到十二点才回宿舍休息。
那会,她只有一个想法——以前顾瑜姐是顶了多少事啊,不容易啊。
接下来,训练总算能进入日常流程。
而国家队其他三项因为华国杯主办方额外名额,氛围显得有些紧张。这两天三项会进行体测和队测,名额将会从排名中生成。
女单成年组方面,司空夏自己有名额,主办方名额不用竞争便落在三位师姐头上。再加上每月月头的队测,不用和其他项目挤训练场,于是便被调配到副场馆训练,主场馆让给了他们。
当天司空夏一直训练到晚上七点,才打算吃点水果休息一下。
——她现在每日食谱要严格到毫克,谁料到赛后的小小放纵,回来就被体测仪教做人。
汤医生在医务室时,温柔可亲都成了暗藏的刀光剑影,她说知道你平时很自律,所以这次不骂你。
未来的一周将会严格控制饮食,一周后体重数据还下不去的话,就吃菜叶子去吧。
听的司空夏大呼害怕,晚上干脆就只吃水果了。
但你别说,省了晚饭那半个小时,上冰时间完整延长,倒是蛮好的。
冰场的男女更衣室是分开的,司空夏只能回主场馆更衣室拿水果,懒得换鞋,就简单的套了冰刀套踩在水泥地上小心行走。
穿过玻璃长廊,她一抬头,便冷不防看到卢景辉师兄半身趴在挡板上,一动不动,被吓了一大跳。
直到下一秒师兄长叹一口气站起来时,她才知道他是在休息而不是晕过去了。
“……啊你下训了?”四目相对,卢景辉有点尴尬,顺了顺衣摆没话找话道。
司空夏点了点头,本来想直接去更衣室,但可能师兄脸上的颓然太明显,便下意识道:“师兄要吃水果吗?”
冰场边的凳子上,司空夏伸着腿舒舒服服啃着苹果。
卢景辉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雪梨,笑道:“我以为你们女生都切好放在饭盒里吃呢。”
“有空的话就切。”
“上次打饭的阿姨说准备出一个水果拼盘,你可以去提一下,就不用自己买了。”
“那不错啊,饭堂出的话还是洗好切好的。”
水果的话题到此结束。
司空夏咔嚓咔嚓咬苹果。
说起来,论男单选手,她和何永安接触的比较多,其他人,就算大家都在一个基地上训练,偶然早训、上冰会撞到一起,但正副两个冰场隔着,也很少打招呼。
不过今天主场馆要队测,女单在副场馆训练,她太不习惯了。
可能因为扩建面积有限,副场馆稍微小了一点,一两个跳跃就能顶到挡板,节奏都把握不好。
但那边好像一直有人在加训,她也不好意思更换场馆,刚才去拿水果,也存着想看看那边还有没有人的心。
“师兄就自己一个人加训吗?”
“是啊,华国杯快到了,训练方面不是特别满意。”
卢景辉在大奖赛只有一站,十月份的伦亚比分站赛排名第八,而这次华国杯主要是竞争主办国的名额。
不太妙的是,刚结束的队测让队友给压了一头,他反而落后一分拿下第二。
作为男单一哥,不管是面子还是情感上,都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
“有时候都不知道,要怎么训练才能稳步提高。”卢景辉估计也郁闷的狠了,不知不觉在泛泛之交的师妹面前说起心里话。
可能因为论实力,师妹可以吊打整个国家队,才让他坦然的把这些话说出来。
一哥的称号是荣耀也是压力,升组两年一点成绩都没有,上赛季世锦赛排名第十五,没有比前辈低当然也没有前辈高,就是维持差不多的水准。
比起女单的辉煌岁月,男单一直平淡如水,是淡到提起国内男选手别人只会第一时间想到双人滑男选手的程度。
更难的是,上赛季何永安强势出现,卢景辉被回回猛压,可以说,如果对方有机会升组,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今年,褪去适应期的队友也逐渐发挥实力,他又又又一次被压着。
加训时越想越郁闷,队友的窃窃私语就好像嘲笑落在他头上,这才把自己甩在挡板上颓废了一会——这么巧就被司空夏看到。
司空夏听后倒坦然的一笑:“有这种稳定提高的训练方法话,华国就是金牌榜第一了。”
卢景辉也笑了,道:“至少不要往后倒退啊。”
“这个嘛,我也会倒退啊。”司空夏把果核丢到垃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袋里:“解决办法是我会一直加训,训到吐为止。”
卢景辉听过师妹“走火入魔”的威名,心中有些触动,便道:“这赛季,你的教练有成绩要求么?”
“有,争二保四。”
这么高的要求?
卢景辉只听说双人滑有这种要求,其他项目前六都算是很高要求了,便感叹道:“那你完成的很好啊。”
弗勒尔分站赛第二,是他连想都不敢的成绩。
“是比我原来想的要好。”司空夏挑挑拣拣拿了一个青绿色的小雪梨继续啃:“原来哪敢想,教练给了我成绩要求,我才有‘我也可以吗’这种想法。”
“那华国杯呢,教练有提要求么?”
“教练没说,但我自己有。”司空夏认真道:“我想进总决赛,所以要努力拼一把继续站上领奖台。”
卢景辉似是羡慕又觉自惭形秽,半响,叹了一口气。
“师兄最近在训练上有什么困扰吗?”司空夏可以摄入水果的量已经到了尽头,她把塑料袋绑好后,便直白的询问道。
卢景辉下意识道:“A跳方面……”
“要是别的跳跃我还不敢说呢,A跳没问题。”司空夏站起来,脱下冰刀套进入熟悉的冰场,开心道:“来来来,加训走起。”
卢景辉一下子把那些伤春悲秋扔到脑后。
有出了较为稳定的阿克塞尔三周跳的师妹指点,他今天队测被压了一头也值了啊!
要说回到熟悉的冰场训练就是舒服,司空夏重新找回了节奏,就算要分心指导师兄,但那训练质量也比在副场馆要好,
九点半,两人道别下训,她回到宿舍,就看到庄慧月眯着眼一脸八卦的看着她,久久也不说话。
司空夏自顾把电解质饮料冲泡了后,才搭理她:“你干嘛,眼抽筋了?”
“你不对劲。”
“……什么玩意儿不对劲。”
庄慧月立刻把手机掏了出来:“你看。”
司空夏凑过去一看,就看到照片是她和卢景辉在训练场上加训,下一张,照片里两人凑近了一点在交谈,下下一张,就是他们两的背影。
“嚯……哪位狗仔队啊?”她感叹道:“我都没察觉有人呢。”
“教练发群里的,说你两加训非常勤奋,值得嘉奖。”庄慧月一脸坏笑。
司空夏不小心骂了不知名的教练,呸了一声道:“那你那一脸八卦样子干嘛,我还以为我有绯闻了呢。”
“什么鬼绯闻,我说的是你们两怎么一起加训了,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熟。”庄慧月循序渐进这一手,简直绝了。
“就加训时碰上啦。”司空夏简单解释了两句,把喝空的水瓶拿去洗。
“卢师兄性格怎样?”庄慧月也跟着去了阳台,靠在推拉门闲聊道。
“就挺好的吧。”司空夏想了想便简言意骇的说了,大家在同个赛场混,自然也明白对方心情郁闷的点,一哥这称号可不好拿。
“队测就算被压一头也能拿到名额,还郁闷吗?”
“可能面子上……?”
庄慧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师兄什么都想要也太贪心了吧,都出国编舞回来了,小BOSS好惨。”
司空夏把杯子晾在层架上,疑道:“何永安怎么了?”
“男单那边只有一个出国编舞的名额,说好在队测里按排名挑,小BOSS每次都压师兄一头,但这次名额还是给了卢师兄。”
“还有这事?”
“听说卢师兄走领导关系走后门送礼了。”庄慧月撇撇嘴:“上次两人在教练的办公室吵起来,陆教练也去过去了呢。”
“——我怎么不知道?!”
司空夏每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国家队一员,为什么连这种大事她都不知道。
“那天你去医务室包扎手了,教练不让我们传出去,然后我也忘记告诉你了。”
“后来呢,怎么解决?”
“后来两人就不对付了呗,卢师兄还是出国编舞,现在也啥事没有——青年组也太难了,教练的心完全偏给了老队员。”
可能因为同样是青年组的小选手,庄慧月对这种事情都有感同身受的不爽。
她们女单也不是风平浪静,当初她们四人在正式队也受了很多冷言冷语,当时的国青队选手说她们德不配位,正式队的师姐又怕挤压到她们生存空间。
……虽然最后出国编舞名额是依靠队测排名公平获得,但师姐们脸色有多不好看都深深记在脑海里的。
当时她和司空夏保持沉默,勤奋低调,就怕被师姐抓到什么辫子。
司空夏一想也是,何永安被压着不能升组,连出国编舞名额都被抢,这师兄弟还能和好如初、一团和气,那就叫做宫斗剧情了。
她想开玩笑说,你现在给何永安打抱不平有点危险哦,连她和卢师兄正常交流、指导,也觉得小BOSS处境越发凄惨……
想说的念头停在这里,电火石光间,她蓦地才想到一个问题。
“你现在和其他项目的国青队玩的比较近吗?”她问道。
庄慧月作为朋友的默契,这句问话已经足够让她听懂:“……大家都是青年组,以前没机会,现在自然而然就都认识了,就,玩的比较近呗。”
司空夏感叹一声。
国家队四项融合在一起还没到半年,就已经从项目划分、组别划分、实力划分作为群体界限来交往了。
现在青年组感叹小选手出头难,成年组感叹被挤压了空间,前后辈互相都怕被抢走资源,干脆划分一条分界线,相同群体打抱不平或者互相帮助,都是心中有数的。
而她本人无需质疑,是属于青年选手一拨,所以今天和卢师兄相互交流才让庄慧月觉着她们才是一国——既然师兄不遵守游戏规则,又贪心的什么都要,那就最好别理他。
只不过司空夏属于异军突起的一类,除了陆教练还没人敢管到她头上,慧月也是迷迷糊糊小女孩心思,这会才下意识揭露卢师兄的“真面目”,让朋友不要再和对方交流。
希望是她多活了二十年才敏感吧。
司空夏想起银色海域里,前辈们隐隐透出的“群体划分”,到国家队,又深刻的、初步的感觉到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
也不知道队伍越发壮大后的国家队,会变成什么样。
一时之间,本来因为帮助师兄重振信息的好心情,也觉得意兴阑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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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又了几天,高定工作室的服装老师意外打来了一通电话。
“要给我重定考斯滕?”
午休,司空夏拿着手机站在走廊外,挠了挠头。
那边一开口是道歉,然后提出给她重新定制表演滑的考斯滕。
该工作室一直和国家队有长期合作,这两年甚至还申请到了国家补贴,在考斯滕高定这方面属于龙头老大,服装老师忽然打来电话道歉,她也摸不着头脑。
“我看了表演滑,考斯滕的配饰居然被拽了下来,是我们员工的失误……”
老师说今年件数太多,后期花纹的刺绣和配饰都需要分人手完成,加上正赛还在赶制,司空夏的表演滑考斯滕就单独就给了一位新招的员工进行手工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