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饿殍

然而好景不长,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京城忽然传言四起,百姓们纷纷说着此次粮储欠缺导致饥荒,皆是皇上信任宦官的后果。明明今年秋季的粮食收成十分稳定,却因为宦官权比天高,私自大批量贩卖粮储到境外,才导致如今不可挽回的生死局面。

一时间满城风雨,这事越传越玄,还有人肆意往里添油加醋,最后竟说是皇上昏庸无用,被宦官蒙蔽多年,在宫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丝毫不管百姓死活,现下虽然将宦官羁押,但皇上也没有办法解决饥荒,便逃避其责,在宫中日日山珍海味潇洒度日。

短短三四日的时间,便发酵到一发不可收拾,百姓们愤慨不已,懿成帝威严扫地,甚至有许多人跑到皇城门口聚集闹事,要向皇上讨粮讨说法,民愤四起。

徐丞相当初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安襄宫内,徐窕在将此事汇报给刘棹歌时,满面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刘棹歌捏紧手中的茶盏,抿紧唇瓣,外面的流言半真半假,操控舆论的手段如此娴熟,绝不是个普通的意外。

“定然是有人在暗中散播传言,控制舆论,想在南唐处境最脆弱的时候,趁乱攻心。”

刘棹歌轻声阐述,话落一双眼眸不着痕迹的瞥向身后的顾洺,却只看到对方端着一张人畜无害尽心尽责的恶心面庞立在一旁。

徐窕闻言,英气的眉毛紧皱,她心急道:“殿下,如今要如何应对?”

刘棹歌裹紧厚重的狐裘,将巴掌大的小脸埋在脖领中,手中揣着暖炉,盈柔一笑:“你亦可带人于京中引导舆论,便说皇上忧心朝政为国为民已日渐消瘦,连苗家设立的粥铺皆是皇上的命令,皇上也正在与北斯交涉,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五百石粮从北斯运来。”

刘棹歌所言亦是半真半假,虽然苗家粥铺和北斯的粮食都是她暗中安排,但她从未想过要揽什么名声到自己身上,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罢了,要那些名头又有何用,不如便都拟在懿成帝身上,让百姓们对他多几分信任。

徐窕有些欲言又止,但见到刘棹歌面容浅笑,不疑有他的神情,还是应了下来,听从指令。

当晚亥时。

刘棹歌手握银鞭坐于软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顾洺,眉眼弯起。

“终于忍不住让你的势力出手,却使的是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顾洺笑了笑,抬起眼眸,肆意道:“属下不知殿下所言为何事,亦从未做过见不得人的手段,若非要说做过,或许便是与殿下于床榻上的一些事。”

刘棹歌抬鞭挥去,将顾洺的胸口抽的皮开肉绽,然后笑道:“你是觉得自己命还够长吗?单是一个一品红,看来不够对你造成威胁,身为一条贱狗,总是学不会听话,便只能将你关起来,好好调-教了。”

顾洺闻言不以为意,甚至那双眸子已是溢出兴奋,他喉咙微动,哑声道:“属下求之不得,愿为殿下任意摆弄。”

刘棹歌眸色深沉,抿紧唇角,难道流言一事真的不是顾洺所为,若非是他,还能有何人想将南唐置于死地?

恍神间,顾洺赤身而起,将刘棹歌抵在软榻之上,看着身上的血迹滴在那件雪白的狐裘上,晕染成一朵鲜红欲滴的花,他俯身凑近,于公主的耳侧旁轻叹。

“属下心头确是有件卑劣龌龊之事,便是在殿下出嫁前,将这幅身子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