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两日后,寻宓回了一封信件,她想让公主出宫见一人,是与十三年前的事相关。
刘棹歌这次出宫故意将顾洺支开,只带了银蔻一人,乘着马车去了京城一处隐蔽的巷尾小院中,寻宓正在院内等候。
她见到刘棹歌后立即俯身行礼:“殿下,那人就在屋内,他是十三年前去传旨的奴才,只是现下……模样有些可怖。”
刘棹歌步入屋内后,才明白寻宓所说的话。
那奴才下肢被截,浑身是烧伤的痕迹,脸上的五官泥泞成片,已是十分模糊,一双眼睛只有一只还能视物,另一只连眼球都不知被谁挖去,活脱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毫无人样。
银蔻见了不禁惊呼一声,吓得连忙捂住眼睛。
刘棹歌沉着脸色,走上前,对那人说道:“你便是十三年前,去南垣江传圣旨的奴才?”
那奴才闻言,慌张的点了点头,然后惊恐道:“你、你是谁?是潘公公将我抓来的吗?别杀我、别杀我,我都已经按照潘公公说的做了!”
刘棹歌见状,便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衣袖中的手指捏紧,温声问道:“我乃绍合公主,今次寻你前来,是要问你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何事?”
“公主?公主殿下!?”那奴才惊诧不已,随即忽然哀声哭诉道:“殿下,奴才都是被逼的,奴才一心忠于皇上,从未想过要篡改圣旨啊。”
篡改圣旨?
刘棹歌沉下气,继续问道:“十三年前我虽年幼,但仍是知道那些前朝皇室皆是老弱妇孺,早被囚在南垣江过布衣生活,十数年未曾惹事,为何父皇忽然下旨要去捕杀?圣旨内容是什么?又是被谁篡改的?”
那奴才瞪大了眼睛,目光呆滞,像是努力回忆着曾经的事情,口中喃喃道:“圣旨,皇上的圣旨只说捕杀其中一人,因为那人欲要从南垣江逃跑,可、可潘公公却说,前朝余孽皆不可活,要将他们、将他们通通杀光。”
刘棹歌闻言微微蹙眉:“所以潘德福篡改圣旨,把前朝皇室全部就地捕杀?”
那奴才惊恐的摇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他猛喘了几口气,颤抖着说道:“那些人,那些人被砍掉了四肢,割断舌鼻,以铜注耳,装在罐子里制成人彘,摆成一排,半年的时间,将其慢慢、慢慢折磨致死。”
刘棹歌瞳孔紧缩,浑身僵硬。
身后的银蔻和寻宓两人皆是面容惨白,被此酷刑吓得说不出话来。
刘棹歌有些失声,她艰涩开口道:“还有什么?”
“当年有一个小孩,是前朝排行第七的皇子,他、他没死!”那奴才言语有些激动,然后疯疯癫癫的竟然笑了起来:“他被抓了,关在囚车里半年的时间,日日看着那一排人彘,与他们同吃同住,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