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窕翻身跃上一匹马,抬手一抹嘴角的污渍:“爹放心,女儿定会将殿下寻回。”
话落,她便策马奔向山林中,身后一队禁军紧紧相随,片刻后便行进在山间背影远去。
栖山面积颇大,若是没有章法的搜寻,便是十日也难以搜完整座山峰,徐窕便寻着那日两人追鹿的踪迹一路查探,那头麋鹿的脚印还在山林中隐隐可寻,然而在一处转折点,麋鹿的踪迹调转去了另一个方向,而地上杂乱的马蹄好似并未跟随而去,但庆幸的是,马蹄也没有奔向西北野兽居多的方向,而是在此忽然消失。
徐窕又观测着周遭纷杂的树木,有些枝叶有被明显刮断的痕迹,可在附近找寻了大半日,翻遍了隐秘的灌木丛和山石缝隙,甚至在每一棵树上都做下标记,来回搜查,却没能寻到一丝人影。
徐窕浑身汗湿,她蹙眉看向唯一没有搜查之地,便是那处悬崖峭壁。
徐窕只身站在悬崖边眺望,下面浓雾弥漫,深不见底,若是在此摔下,定然粉身碎骨摔烂成泥,尸体一夜间便会被山中的野兽瓜分,连骨头都存留不下。
徐窕冷静的蹲下身,手边摸索着崖边青黑色的尖锐岩石,从地上拿起一块如蹴鞠般大小的石头,朝着悬崖扔下,然后迅速俯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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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徐窕一双眉眼睁大:“有水。”
她立即翻身上马,掉头朝着崖底的方向狂奔而去。
悬崖之下的山洞内。
刘棹歌侧目看着洞外夕阳西垂,最后一丝日光隐没后,夜幕降临。
她拿起地上的碎石,在墙壁上划下一道痕迹,细数着上面的标记,已是过去四日。
然而至今为止,还是没有看到禁军的身影,刘棹歌的心思不禁微微一沉,知道事情有些不妙。
顾洺坐在洞内的岩石上,用褪下的蛇皮擦拭着自己的佩刀,他侧眼看到刘棹歌面色如纸,不愉的神色,嗤笑一声:“可见是无人来寻殿下,着实可怜。”
刘棹歌转过身轻笑:“你若能出去,走便是。”
顾洺诚实道:“属下不能。”
山洞外的水流湍急,这两日还有涨潮的趋势,周边亦是无路可走,到处是峭壁碎石,即便是顾洺一个人也难以在如此汹涌的河水里行动自如,唯有借助船只才可能离开此地。
但刘棹歌也知道,若是这几日没有顾洺在此,她这幅身子,定然不是饿死,也是冻死在此了。
幸而那日误打误撞的引来一条蛇,除却有毒的蛇胆,近乎全身是滋补之物,将其炖成蛇汤,喝下后便觉得小腹处有股暖意升起,身子亦好了许多,可惜后来再无蛇类闯入山洞,刘棹歌还有些食之味髓。
可转念想到自己之所以会落入如此境地,也都是拜顾洺这只疯狗所赐,便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坐在火堆旁,刘棹歌盘算着要如何往外传递消息,现下她连自己是在河水的上游还是下游都不得而知,若是等到外面的水流平淌时,倒是有机会出去寻一寻路。
思忖间,一声鹰唳忽然响彻山底。
刘棹歌侧目看去,只见顾洺起身行至洞口,手臂抬起,一只壮硕的雄鹰竟从天而降,老实的站立在顾洺的手臂上,还垂下头状似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臂膀。
顾洺完全没有避讳一旁的刘棹歌,从鹰爪上取下一张字条,便抬手将那只雄鹰放走。
他旁若无人的看过字条后,便要将其扔进火堆内,手却停顿在火苗之上,抬起兴味的眼眸看向刘棹歌:“殿下不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刘棹歌沉下心神,她如何不知道,这定然是顾洺背后的前朝势力,而顾洺这幅样子,定然又不知要发什么疯。
顾洺见她久不言语,反而抬起手越过火堆,将字条大方的递到了刘棹歌面前。
刘棹歌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掌,抿紧唇角,还是将字条拿起摊开,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三日,前去。】
落款是个季字。
这位季先生,刘棹歌有所耳闻,上一世便听闻他曾对顾洺有过一次救命之恩,亦是他的启蒙老师,后来便一直辅佐在侧,是个鲜少露面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