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少年显然没有他这么悲观。
“但是……”解庭南突然开口,抬眸看向身侧的青年,一双澄蓝的眸子暗光流动,用的是近乎是笃定的语气,“扑克牌可以被夺走。”
刚刚他拿到的牌是梅花4,也就是说对方顶多活到明天晚上。
所以那家伙想来杀了他,是因为以为自己有比他更大的牌,没想到却碰了钉子。
“…”蒋维顿了顿,镜片下的眸微暗,暗笑自己还没有一个小屁孩冷静,片刻后投来赞许的目光。
“没错。”
“扑克牌能被夺走,夺走扑克牌的人会代替那人活下去,可阵营却不会改变。”他的嗓音淡淡,“而夺走他人的扑克牌只有一个办法。”
解庭南恍然,接过话来:“…那就是杀死对方。”
蒋维:“对,而且必须是亲手杀人,否则是不作数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剩余的玩家会如此之少了。”他叹了口气,
“点数低的人,只能不停地杀人,不停地取代对方,才能一日日的苟延残喘,在这里活下去。”
“而点数高的人,则要不停地应对那些疯狂的家伙的袭击。”他说着,有些厌恶般地垂下眸来,说着令人胆寒的话,嘲讽地笑了一声。
“因此就连我,在这两天也杀了不少人。”
造成了一个无法打破的死循环。
根本没有所谓的安全区。
晚上他们会被恶鬼杀死,白天也会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亡命徒给伏击。
他会对面前这少年近乎全无保留地说出这么多、他们这两天掌握的线索,全然是看在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份上。
毕竟他们处于同一个阵营,主线任务都是相同的,保不准他就能摸到什么主线任务的影子呢?
可如今,少年正一次次地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给自己带来更多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解庭南垂下眼沉默。
他如今拿到的牌是梅花4 。
也就是说,他至少这段时间、还要再杀一个点数高的人,才能顺利活过明晚。
这种超自然鬼怪的袭击……他可保不准自己一定能活下去。
“好了,我们到了。”青年岔开话题,伸手推开了面前教堂略显沉重的木门。
解庭南抬眸望去。
教堂塔顶高耸入云,就算距离得近了,也被层层迷雾掩盖得几乎看不清塔尖的模样。
少年抿起唇,收回了视线,紧跟着青年踏入了教堂。
眼前骤然开阔起来。解庭南四处张望了一番,这儿地方倒是挺大,墙上都挂着点燃的蜡烛,黄晕的烛光下映亮了面前的路。一圈彩窗将烛光割得斑驳破碎,顶上的壁画绘着耶稣受难时所经过的十四处苦路,神态面容都描绘得栩栩如生。
两侧摆放的长椅大都坏了,空气里散发着陈年的霉味。蒋维带他往前面走,远远瞧见了一个跪在软垫上、正在恭敬祭拜的男人。
而他面前的圣母像已经全然破碎了,歪歪扭扭地被人强行拼凑起,底下一大片烛火正疯狂地跳跃闪动。
解庭南的表情有些诡异。
这种情形还有人拜得下去?
“嘿,Queen,”蒋维兴冲冲地拉着他上前,解庭南尝试着挣了挣,却没挣开,便由着他去了。
“你瞧我带回来了什么人?”
解庭南:“噗。”
随着话音的落下,在虔诚祭拜的、牧师打扮的人缓缓站起身来,偏过头,语气有些恼怒。
“说了八百次不要喊我Queen,”青年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道,“蒋维你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
解庭南打量了一番面前高大壮硕的男人。
比他高了半个头,肌肉隆起,星眉剑目,最为显眼的是从左眉心蔓延到嘴角的一道很长的疤。
虽说一身米白色的牧师装扮,但没有一点纯良干净的意味。特别是此刻拧着眉训斥人的时候,更是让人觉得自己撞上了什么黑/社/会老大。
这种健美先生类型的老大哥被一个小白斩鸡喊“Queen”……确实不太地道。
解庭南眨眼,转而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大腿抱得十分自然:“大哥,你好。”
蒋维:“?”
“我是顾安临,身份是……”少年眉眼弯弯,略有些腼腆,却难掩眼底迸发出的冷然意味。
“一个不幸又万幸存活下来的、红心Ace。”
作者有话要说:
南崽:大哥好(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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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