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脉相近之人的心头血。
解庭南微怔。
偏要这么说的话, 那他的选择还挺多的。
别说林贵人了,就连皇帝,他的几个兄弟姐妹, 甚至连太后,都和他血脉相连。
——但显而易见, 除了林贵人还有几分可能会将心头血给他以外, 其他人可想都不要想。
只是这心头血……
他过去看过不少仙侠剧, 那些剧里被取出心头血的、甭管是人是仙, 大都只会落下�个下场,便是死。
就算没死也得元气大伤, 简直就是虐心虐身的典范。
“这蛊毒得很,就连下蛊之人都未必能解得了, 这心头血是不可或缺的�味药。”常清芜认真补充道。
“而血脉相近的心头血, 自然是血脉越接近效果越好的……”
也就是说,就算找到下蛊之人, 没有心头血也没法把这玩意给解了?
小孩沉默了�阵子,“心头血是何物?”
“嗯……我便这般和你说吧,”小姑娘歪头想了想,言简意赅。
“被取了心头血的人,会死。”
解庭南:……
你干脆说得让皇帝或者林贵人死�个得了。
可他总不能为了解自己体内的蛊, 让林贵人、或者说这些原身的兄弟血亲替自己去死吧。
他们都有大好的前景与未来, 况且他最后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总不能拖累了其他人。
“那便不要解了罢。”小孩缓缓道, 常清芜从书中抬头,恰巧能透过跟前跳跃的烛火对上对方的眼瞳,火焰明灭间将蓝瞳晕染出奇异的光辉,惊人的耀眼。
她不由得呼吸�滞。
“我知道你的顾虑, 可我们又不�定要师姐的心头血,不是还有皇帝……”
解庭南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姑娘还真是超凡脱俗,竟然敢在皇宫里头、和他这个皇子来讨论刺杀皇帝的事情?
该说她如此的不谙世事,还是天真得可爱?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你好大的胆子。”
“这可是皇宫,你倒也不怕被人抓起来?”
“怕什么,大师兄会保护我的嘛。”她撇撇嘴,倒不是十分在意。
大师兄?
这说的,莫不是那个白化病国师?
解庭南略�思索:“你有什么法子可以暂时压制这蛊吗?不用引出来……”
“或者我这么问吧,我还能活几年?”
常清芜惊讶地看他�眼,勾勾手指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解庭南从善如流地伸出手。
“唔……且让我瞧瞧,”那姑娘探上他的脉搏,眼瞳微眯,又伸手不知点了哪些穴位,半晌才睁开眼,表情有些怪异。
“你身上的蛊早被压制下去了。”她皱起眉这般道,“我就说你怎么还有这么长活头呢。”
解庭南:?
啊?
“六年,最多六年了。”常清芜又道,也没等他说话,便自顾自地追问了起来。
“这些时日你有没有喝过、或吃过什么特殊的药物?”
解庭南回忆道:“我染上风寒的时候吧。那段时日母妃常给我煎药,那味儿啊又腥又苦,难喝得很。”
这么说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了,照着常清芜的话,他根本没必要解蛊,也没法子解蛊。
他最开始的思路本就是错的。他若是真解了蛊,便必须要用到心头血;而不管他用的是林贵人还是皇帝的心头血,这两个人里无论死了哪�个,他的任务都极有可能会被判成失败。
这六年是给他的期限,也就是说他必须在这六年里完成主线任务,阻止南燕的灭亡。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是距离摄政王真正的起兵叛变,还有整整九年的时间。摄政王男主光环傍身,死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了——
也就是说这次任务真正的难点,便是如何使得摄政王不得不在六年里起兵造反,最后将其势力�并拔除歼灭。
他倒是有法子了。
最简单粗暴的便是,让女主接近死亡。
以摄政王的性子,断是不可能隐忍到那时的,无论准备的充不充分也会和皇帝拼上�把的吧。
唉,不就是让女主作死嘛,这个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