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名扬的脸色变得严肃沉郁,眉峰如小丘般紧紧蹙住,视线更是锁定眼镜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他有一种预感,预感到肖剑现在不在这个家里,他外出了。
外出了!
虽然他不确定肖剑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他断定,外出的原因一定是超出了肖剑能够最大限度的容忍与等待的范围之外的。因为不能忍,不能等,才让肖剑在天气极端恶劣,而自己身体又严重受损的情况下,不顾自身的安危,健康,不惜采用调包这种极不大气和磊落的方式混迹出去。
而到目前为止,发生在肖剑身上,跟肖剑有关,可以让他这样冲动不理智的,可能只有他被陷害这件事了。也只有这件事牵连到他的父母的去世,触及到扎在他心头的那根刺。
自己已经说过了,所有的一切都交由他这个父亲处理,他会竭尽所能替肖剑和他父母讨回一个公道,但是,这需要时间,需要部署,需要安排,也需要时机。
肖剑怎么可以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能够这么莽撞地一个人单枪匹马杀将过去?怎么能这样将自己置于招眼的位置,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后续……
这个眼镜也是糊涂,不知深浅不知好歹,这么卖命的替肖剑掩护。知不知道这样会将肖剑置于多么险恶的境地。
尤其是到了现在,眼镜还一脸无辜,一副头可断血可流,哥们义气不能丢的意思。真是愚昧、糊涂、无可救药……
不行,一定要让眼镜说出肖剑具体的去向,方位,地址、目标……因为范家的住址太多了,盲目地找,太耽误时间。
想到这儿,肖名扬的脸色倏地阴沉下去,目光也由刚刚的懊恼、气愤变成了冷峻的凌厉,深邃的眸底更是凝聚了一种莫名的威压,迫人心神,慑人思绪。
眼镜本来眼睛还滴溜溜转着,看看屋顶,看看墙壁,看看地板,试图拖延时间蒙混过关。可是现在被肖名扬这么一瞅,顿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就跟在坟场走夜路似的,连膀胱都跟着打战。
妈呀,这个肖名扬的眼神这么可怕吗?不行了。他战战兢兢地立起来,夹着两腿:
“叔叔……我……我……我想上厕所……”
“……”肖名扬眉头纵了两纵,牙齿轻轻摩擦了两下,点点头。
他是家长,是长辈,他不是恶魔,不是法西斯。事情再急,也不能逼得人家孩子尿裤子。
眼镜像是解了枷锁的囚犯一样,两步就跨进卫生间里,然后把门一插,乖乖,解脱一下,解脱一下。
卧室里依旧闹哄哄地,肖剑的妈妈声音最大:
“名扬,你说肖剑这孩子能去哪呢?这么冷的天,也没穿厚衣服,外面雪很大的,冻坏了怎么办……”肖剑的妈妈沉不住气,冲着肖名扬嚷嚷。
肖名扬不说话,眼睛不离开卫生间的门。
“肖局长,您家孩子在您自己家不见的,这真的不能算我们失职啊。”
两位医生也赶紧抢先推卸责任。她们也看出来了,这位现在不知所踪的少爷就是这位局长眼珠子,出不得半点差错 ,这要是有个马高蹬短,他们也必定会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