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送了请柬给姜曦，想请他一起参加。
姜曦想了一会儿，征求了俞轲的意见后，便答应了。
正式“二七”那天，俞家来了马车，把姜曦接走了。
秦府还是一片素裹，又冷清又空荡。
府里的孩子，似乎也明白了死亡的含义，知道长公主不会再醒来逗着他们说话，整个儿都沉寂了很多。
刚进府，姜曦就看到了站在廊檐下的秦申安。
秦申安整个人瘦了一些，他穿着麻布外衣，双手拢在袖中，背脊挺直如松柏，那双淡金色的眼睛里，似乎藏了很多东西。
那些曾经藏在眉梢眼角的凶狠和野性，似乎被藏地更深了。
他看了姜曦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义卖还好吗？”
姜曦抿了抿唇，道：“挺好的，莫大人很满意。”
秦申安慢慢从廊檐下走到姜曦身边，微微低头看着他，目光一下子变得温柔，他道：“一定很热闹，可惜我不能出去，不然一定能看到你受人尊敬、光芒万丈的模样。”
姜曦蜷了蜷手指，小声问道：“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秦申安一笑：“这算什么身份……就算第一次，你的消息被俞轲掩藏了，第二次再次查探时，还是能查出来的。只是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去揭破，装作不知道罢了。”
害。
亏我还忍得那么辛苦。
连画画都不敢，还要去找石头做石头画。
姜曦跳过了这个话题，说道：“秦申安，我想去给秦国公、长公主上香，可以吗？”
秦申安冲他伸出了手，说道：“跟我来吧。”
姜曦看着他宽大的手，迟疑着不肯握住。一想到秦家的情况和自己的选择，他就忍不住愧疚，愧疚之下，还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整个人都快要难过死了。
呜呜呜。
我怎么这么坏。
秦申安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他自然地收回了手，顿了一下，说道：“小公子，跟我来吧。”
两人一起去了祠堂。
姜曦在祠堂里上了香，心里默默念叨：国公爷、长公主，请你们原谅我。我一点儿都不想伤害秦申安，但那个婚约，我实在是无法遵守。希望你们能保佑秦四公子，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孩，以后一辈子相知相守。也希望你们能保佑他，让他顺顺利利离开京城。
上完了香，姜曦刚想和秦申安说一说契约的事情，小厮忽然急急进来汇报，说道：“公子，陛下和淑妃娘娘来了，他们要祭拜国公爷和长公主殿下。”
淑妃？
那是谁？
姜曦不解地看向秦申安。
秦申安立刻带着姜曦走出去，边走边道：“淑妃和陛下同岁，她是陛下在潜邸时的侧妃，与母亲也很熟悉。听说，皇上、淑妃和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顿了顿，他又道：“淑妃姓俞，是五皇子的母妃，也是四川俞家的嫡女。她性情恬淡，被封为淑妃后便在深宫礼佛，教出来的五皇子喜爱做生意，陛下对她虽不宠爱，但也敬重。”
“姜曦，你是不是为我的事情，去找俞轲了？”
姜曦心中一动。
四川俞家，那正是俞轲的本家。
难道，俞轲的办法，是情淑妃说动狗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