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轲脚步一顿。
他挥退下人,大拇指抚上姜曦的脸,弯下腰问他:“曦曦……你想和我住一起吗?”
他的大拇指下有厚厚的茧子,摸在他的脸上时,有粗粝的摩擦感。但奇异的是,一向娇气的姜曦,不仅不觉得难受,还有一些依恋。
他并没有深入思考,只是皱着眉,抿着唇,不解地问:“我们以前不都是住在一起的吗?”
俞轲双手捧着他的后脑勺,额头贴着他的额头,眼睛比金乌还要耀眼漂亮,他笑了一下,然后刮了刮姜曦的鼻子,轻声道:“你愿意也不行,我可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说完后,他的声音又轻了几分,带了些莫名的情绪:“等到、等到你的婚约解除后,你若是还想和以前一样,我再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没有人可以伤你分毫。
便是我也不许。
姜曦扁了扁嘴,一把抱住他的腰,委委屈屈地说:“我会不习惯的。”
俞轲哄他:“我就住在你边上的院子,除了不住在一块儿,其他的还是照旧,好不好?”
……
自从俞轲告诉姜曦,两人要分院别住之后,姜曦就成了俞轲的小尾巴跟屁虫。
俞轲刚看完书房,一转身就看到了眼巴巴跟在他身后的姜曦;
他刚从库房清点完财物,一转身又看到了团团转跟在他身后的姜曦。
这样顶漂亮的、又甜又乖的小公子,这么眼巴巴地、亲昵地跟在你身后,想要和你亲近时,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
俞大公子也是如此。
他忽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不管不顾挑破一切,像梦里一样拥抱他轻吻他,带着姜曦远走高飞,从此不要再管姜曦在京城惹下的桃花债,两厢厮守,至死不渝。
但他清醒的明白,这样对姜曦不好,他不能这么做。所有的情爱和相守,应当建立在姜曦的意愿之上。
如果姜曦愿意答应他,那才是老天对他的厚爱和怜悯。
俞轲只能握着他的手,不管做什么事都带着他,免得自己不小心撞到他。
房屋收拾完后,便是晚膳。
用了丰盛的晚膳后,俞轲带着姜曦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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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形势巨变,京城似乎将有巨大的灾难。在这种时候,在京城的人,不管是小民,还是世家重臣,都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多方打听,避开祸患。
热热的地龙被烧起,厚厚的大毛外套被脱下,俞轲牵着姜曦,两人一同坐在书桌后的长榻上,听二管家汇报着俞家探子探听到的消息。
二管家的脸色非常沉重:“公子,秦国公和秦大公子的死,与宫里有关。”
大景朝中,世家并未灭绝,如俞家、宋家这样的家族,根基深厚,在各处都有人手布置,自有办法打探出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与、与宫里有关?
姜曦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坐直了,眼神有些茫然和无来由的害怕,不由自主地往俞轲那里蹭了蹭。
怎么个有关法?
总不能是趁着他们打仗的时候,找人背刺他们吧?
他们守的可是大景的边关!
边关被破,无数百姓被屠戮殆尽,流离失所!
若是为了争权夺利做出这种事……
那也太可怕了。
小公子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俞轲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恐惧,悄悄伸手抓住了他的,安抚地握在手心里。他皱眉问道:“究竟是何种情况?你仔细说说。”
二管家叹了口气道:“一个月前户部送去了一批粮草,据俞罗所说,那批粮草是陈米夹杂谷糠和泥土,伙头兵做饭时,必须先筛掉泥土才行。户部送粮草,本就会比拨发的少上两层,秦元帅他们拿到的粮草,泥土的分量骑马占了三层,筛掉泥土后,这点东西完全就不够他们吃,也就是说,将士们其实是饿着肚子在打仗。”
姜曦听着,气得手都在抖。
怎么、怎么能这样!
他们是在拼命保家卫国啊!
然而,二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另有一件事情,秦将军他们用的盐,仿佛也有问题。您也知道,俞罗的身体,对药物十分敏感。用了新粮草里送去的盐后,他便觉得身上有些无力。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可随着吃那盐的日子变长,他浑身无力的感觉越发明显,但其他将士却只是稍稍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