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终于听出了他着重强调的“大房嫡次子”,体味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为什么?”
谢瑾背着他进入书房,将他放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双手按在扶手上,微微俯下身,将他彻底困在那方寸之地,而后才慢悠悠道:“因为在你将要出生之前,大相国寺的高僧给你算过卦,说你命格极好,手握金线,若谢家能够善待你,必能一飞冲天,荣耀三代。”
姜曦的表情逐渐茫然。
命格极好,是为了救人结果自己挂掉的好吗?还是为了帮系统而不得不走剧情,结果还碰上剧情崩掉还走不开被困在这里的好?
手握金线……这就更胡扯了,从古至今那么多命格,就没有听过有谁是什么手握金线的。
然而,小笨蛋系统却瞬间被点透了。
这金线,该不会是套在恶犬脖子上的缰绳吧?
要这么说的话,这卦算的还挺准的。
毕竟曦曦驯服恶犬的本领,确实挺厉害的,四头恶犬的缰绳,全捏在他手里呢。
……
“府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伯夫人是继室,她一心想要让三叔继承伯府。但一则,父亲和三叔差了整整十岁,太太怀着你时,三叔才十岁。有了高僧给你算的卦,伯爷十分重视你,甚至提前上折子请封了世子。”
谢瑾和姜曦挤在同一张椅子上,抓着他的手轻轻抚摸,将上一辈的故事娓娓道来:“你尚未出生,伯爷便如此偏爱,可知你出生之后,这偏爱会到何等地步。伯夫人愤恨妒忌,便在太太生产时动了手脚,将你换走。于是你我身份调换,谢家为你准备的一切,全由我这假货享受了。”
姜曦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拧着眉,小声说:“太假了,你看我,明明什么都不会嘛,那高僧肯定是骗人的。”
“而且,我回来后,也没见安阳伯对我多好,他就怕我欺负你,唯一一次见我,也是为了敲打我,我才不信你的话。”
大相国寺太讨厌了。
给秦申安批那样的命。
又给我算那样的卦。
搞得大家都不安宁。
那个高僧,是不是故意搞事的啊。
谢瑾看着他没有说话。
姜曦总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但俞轲的那点小把戏已经没用了,他不知道他的底细,已经被人来回扒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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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华子开创了一种新的绘画风格,堪称绘画大师,他的几本画册,画了远古神祗、天地妖魔、忠孝仁义、武侠义气,且不需要识字都能看得懂,对百姓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这小公子可能对“承华子”三个字的成就有所误解。
安阳伯府因着他和大哥,近些年局势似乎越来越平稳,伯爷一直误以为高僧口中能让伯府富贵的人是他,在得知姜曦什么都不会时,断定他不会对府里有任何价值,故而选择了他,将小公子冷置却不放弃,自以为这是一个可进可退的安排。
倘若他一开始便知道姜曦是“承华子”,且早有功名,只怕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谢瑾没将这些话说出口,他只是道:“虽然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干干净净坦坦荡荡,谢瑾顿了一下,接着道:“总有人目光短浅利欲熏心,连亲情都能用金钱权势来衡量。”
“或许由我来说这个话,非常不妥,毕竟我是既得利益者。但姜曦,你要相信,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让你受一点委屈。”
……
啊,其实我以为身份这一趴已经过去了。
毕竟我现在恨不得和谢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事其实挺烦的。
姜曦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声“哦”了一声。
谢瑾眼中带上了笑意,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小公子雪白精致的下巴,问道:“你听明白我说什么了吗,就哦地应我?”
可恶。
我能连这个都听不懂吗?
谢瑾是觉得我有多笨啊。
姜曦有点生气了,他拧起了眉,拍掉谢瑾的手,娇气地命令他:“谢瑾,我想回去了,你快送我回去。”
谢瑾闻言,目光一颤。
多日的相处,已经足够他了解这小公子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他从姜曦背后抱着他,将人拢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大手握上了他纤长的手,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些自嘲和可怜,他说道:“这么快就要走吗?我画了幅画,本请请你一同赏画的,如今,你连赏画的机会,都不愿给我了吗?”
这小公子,身子比他们都小了一圈,特别适合这样被抱在怀里,他们之间天生就那么契合。
他身上软软的,一把他抱在怀里,甜郁的香味就会缠绕在四周,明目张胆的勾引,热情奔放的邀请,把人迷得晕头转向。
人已经在怀里了。
可以很轻易地,对他做过分的事情。
谢瑾那双含着冰雪的桃花眼,慢慢红了。掩藏起来的疯劲儿,一点一点地从骨头缝里溢了出来,蛊惑着他去做过分的事情。
他好像很久没有好好抱过这个小公子了。
姜曦有点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