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给两个男人赐婚?
皇帝是不是疯了!
姜曦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安阳伯催促道:“宣旨的太监已经在维安堂等候,香案也一并已经准备好,快进去吧,”
姜曦抿着唇,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转头看向了谢昭。
谢昭素来是倦懒优雅,风流肆意的,他随心所欲,高兴了就笑,不高兴了就能笑着弄死一个人。
在姜曦和他相处的时候,他很少看到谢昭这个模样——
整个人面无表情,眉眼间似乎压着乌云,双眼黑沉沉,仿佛下一刻就会轰隆隆爆发,不分敌我把周围所有人都拖入地狱。
他勾了勾唇角,声音极冷,带着压抑下的平静:“是吗?在维安堂?曦弟弟,我和你一起去看一看……”
……
时隔许久,姜曦再一次跨入维安堂。
他还记得,上次来这里时,是安阳伯为了敲打他,不许他和谢瑾别苗头。
乔令远还说,与青州旱灾相关的账册,也被藏在这个院子里。
在他看来,这个安阳伯府最大的正院,是冰冷、阴森、威严的,也是他不得随意进入的禁区。
所以在跨入大门的时候,他整个呼吸都屏住了,连脚步都放轻了很多。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站在香案后的谢瑾。
谢瑾本来就气质冰冷,今日瞧着,整个人似乎都要化作冰山,连漫不经心看着太监的眼神,都冒着寒气,把人家被客客气气招待着的小太监,都吓得坐立不安,不敢说话了。
谢昭和姜曦一进门,那小太监像是见到了救星,立刻起身道:“小公子回来了?那咱们这便宣旨吧。”
“公公这么急做什么?”谢昭坐在轮椅上,被推到了小太监边上,微微勾起的嘴角中带着杀意:“公公不妨和我说说,陛下怎么突然下了这样一道圣旨?”
小太监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也不敢得罪他,所以抹了抹额头冷汗,赔笑着道:“奴就是个不入流的,也不在陛下身边伺候,这事儿奴还真不知道。”
谢瑾心里恨极,他从香案后转身,抬眼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威胁道:“公公可是吕大半的干儿子,吕大半日日伺候在陛下身后,岂会连陛下为何会下这道圣旨都不知道。我倒是理解公公,只不过,不知道那叫蕙娘的宫女,会不会理解了。”
小太监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先皇规定,宫女二十五岁需放出宫,不得与太监结对食。
而他和蕙娘,因忍耐不住深宫寂寞,偷偷结了对食。
姜曦轻轻喘了口气,抿了抿唇后,紧张问道:“公公,陛下是不是在开玩笑?男人和男人怎么成婚啊。”
别说古代了,就算是风气开放的现代,同性合法的国家也没有几个啊。
怎么突然就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小太监对上姜曦,倒是觉得压力小了很多,他勉强稳了稳神,道:“小公子慎言,陛下金口玉言,怎会拿圣旨开玩笑?”
谢昭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被心里那把火给烧没了,仅剩的理智,岌岌可危。
他眼中厉色一闪,双手青筋直冒,死死握在扶手上,还是没有克住自己。
只听“唰”一声,一阵银光闪过,一把长剑被抽出剑鞘。
姜曦眼睛被刺疼,不由地闭上了眼。
等他睁开眼睛后,看到谢昭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长剑,压在小太监的脖子上,冷冷道:“收起你的圣旨,随我进宫,我要见陛下!”
又是“唰唰”几声,跟着小太监护送圣旨的侍卫紧跟着拔出长剑,围住了谢昭,大声呵斥:“大胆谢昭,竟然敢亵渎圣旨!还不快快放下武器!”
房间里顿时就乱了。
“噗通”几声,房间里的丫鬟小厮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动都不敢动。
安阳伯被吓得三魂去了一半,双腿软了,得靠着门柱才能站住。他大声嘶吼,声音都变了调:“殿、殿下,如果您恨老臣,老臣愿意给您抵命,但是谢家上下那么多人是无辜的!”
“还有姜曦……”他说着,就去扒拉小公子,捏着他的胳膊把人往前推:“您喜欢他是不是?他也是谢家人!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他也逃不过!”
谢瑾的心像是被冻住了一样,看到谢昭的做法,他完全没有阻止的**。只见他眉头一皱,在安阳伯手臂上点了两下,就把姜曦抢了过去,冷着脸道:“祖父,您求情就求情,莫要拿曦弟弟做幌子。”
姜曦整个人都被吓住了。
威胁宣旨太监,视同藐视皇威,抗旨不遵!
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就算谢昭是心知肚明的皇子,他也不能这么做!
皇家无父子。
小少爷咽了咽口水,他攥着自己的披风,小声劝他,紧张地声音都在发抖:“二哥哥,你别这样……”
宁愿用别的办法,也不要这么冲动!
小太监吓得两股颤颤、涕泪横流,他捧着圣旨,缓缓跪在地上,痛哭道:“殿、殿下,圣旨出了皇宫,那便是经过内阁同意,存了档的,便是陛下也不能随意收回,您这是要逼奴去死啊……”
这祖宗是陛下的儿子,他自然不会有事,他们这些奴才,可保不住性命啊。
“少废话,赶紧带路。”谢昭对一屋子的混乱视若无睹,只把剑尖往前送了送,在小太监脖子上刺出了鲜血,声音冰寒:“快点!”
姜曦是他的!
他绝不会把这人让给秦申安!
谁敢动他的人,他就敢弄死谁。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唱声:“太子殿下到!”
众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太子脸色苍白,身披玄色披风,在漂亮小太监的搀扶下,匆匆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一看到里面的情形,他便皱着眉骂道:“谢昭,你疯了?”
“你是不是想害死姜曦!”
谢昭双眼发红,神智已经不是很清醒,仅靠那一丝理智拉扯着:“陛下不是觉得亏欠我吗?不过想请他取消一个小小的赐婚旨意都不行?既如此,还谈什么亏欠不亏欠?”
太子叹了口气:“你们何必这么死脑筋?便是下了圣旨,那又如何?难道他们明日便要成婚了不成?”
“便是要请父皇收回圣旨,难道非要在此时?父皇的脸面不是脸面吗?由得你这么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