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冷哼了一声,把他放回中堂,不发一语,冷着脸走了。
才走到庭院,迎面忽然走来一队人。
谢瑾脚步一顿:“蒋丛?你来干什么?”
蒋丛行了一礼,笑道:“我们二爷听说昨日曦少爷受了委屈,连双靴子都没有,便叫属下整了些东西送过来应应急。”
谢瑾冷声道:“春山院缺东西,父亲母亲自会准备,蒋侍卫还是把东西带回去吧。”
今早他就让人带了几箱东西过来,和姜曦的行李一起放在右耳房。
蒋丛笑嘻嘻道:“三爷,我们二爷也是曦少爷的兄长,又有相携进京的情意,兄长多关心弟弟,也是应当的。”
说罢,他一挥手,让人把六只红木大箱子放在地上,拱拱手就走了。
谢瑾看着地上的红木箱子,陷入沉思。出了春山院后,他没有上马车,反而缓步走在夹道中。
陈平挥退其他奴仆,自己脚步轻轻跟上。
陈平小声道:“二爷这分明是在打伯夫人和大房的脸……也是奇了怪了,二爷一天到晚尽拱火惹事,不看点家里人的笑话,就浑身难受。”
偌大一个伯府,连个归家的少爷都安排不妥当,可见女主人掌家水平不堪。
谢瑾寒冷如雪,没有说话。
陈平又问:“三爷,咱们该怎么办?”
谢瑾冷漠道:“这件事你别管,随他闹腾。”
伯夫人觊觎世子之位多年,她扶持三房四房,打压大房,把安阳伯府闹的乌烟瘴气。
世子夫人外表光鲜亮丽,对外懦弱妥协,对内重拳出击,被伯夫人刁难了,还得他和大哥赶回来收拾残局。
姜曦再如何,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竟然看着他这般被伯夫人欺辱,当真一点气性都没有。
谢昭这一巴掌扇下去,就免得他动手了。
陈平低声应诺。
谢瑾微微抬眼,桃花眼里含着凛冽刀锋:“让南边的人,再查一查俞轲和姜曦的事,我总觉得有什么消息被落下了。”
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个月前,真假公子的消息传回,谢家大乱。他派人去杭州查姜曦,手下带回来的消息又少又平凡:
姜曦,年十八,俞氏家学学子,擅画,杭州知府之子俞轲乃其好友。
眼见不一定为实。
姜曦这样的人,绝不是姜家那等普通农户能养出来的。
陈平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黄嬷嬷和肖管事被打地下半身都是血,勉强留了一条命。他们被抬出春山院后,陈平还特意让人抬着他们,去下人房里转了一圈,务必让每个下人都印象深刻。
一时间,安阳伯府的奴仆们甚是安静,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然而到了下半晌,府里突然流言纷纷,尘嚣甚上。
流言说,伯夫人这个后妈想让自己的亲儿子三老爷做世子,对大房十分严苛,故意虐待世子刚归家的少爷,来警告威胁世子。
关于“虐待”一词,又衍生出好多说法。有人说伯夫人克扣吃穿用度,要饿死冻死姜曦,也有人说她逼着世子夫人虐待儿子,要逼疯世子夫人,越说越离谱。
这流言也传到了安阳伯和安阳伯夫人的耳朵里。
听说安阳伯去了伯夫人那里,两人吵了好大一架,还摔了杯子,把伯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打得半死。
一时间,全府的主子奴才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轻视春山院的新主人。
智愚院。
院子里有个鱼塘,水面上结了厚厚的冰。谢昭让人在冰上砸了个窟窿,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轮椅上钓鱼。
蒋丛站在轮椅边,将府中消息尽数上报:“这次过后,府里怕是不敢像以前那样漠视曦少爷了。”
谢昭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那小东西倒是有魅力,连谢瑾那样的狠角色,都会为了他费心。”
“三皇子府怎么样了?”
“有些反常。属下把江冲送去后,依照三殿下的性子,该马上杀了江冲,但不知为何,江冲不仅活了下来,还被他藏了起来。爷,江冲在您身边的日子毕竟不短,若是……”
“老三可真是个废物,还能被江冲哄住。你派人盯紧他们,我倒想看看,江冲能玩出什么花样。”
“是。”
春山院。
谢瑾走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姜曦。
更让他莫名其妙的是,他忽然收到了好多礼物。
上半晌,谢瑾送来五个箱子,谢昭送来六个箱子,下半晌,安阳伯、二房、三房和四房又送来好几个箱子,合起来有十几个。
没过多久,世子夫人和谢瑜又带着好几个箱子过来了。
姜曦不明所以,但是人来了,他也不好赶走,只能抿了抿唇,乖乖把她们迎了进来。
世子夫人很奇怪,明明情绪高涨,眉梢眼角都是高兴,偏偏看到他的时候,还要克制着情绪,长叹一口气道:“曦哥儿,你别怪娘,这府里的情形很复杂。娘虽说是嫡长媳,但家里的管家大权在太太手里。不是娘要故意冷落你,而是怕影响你父亲和大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