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翎当即瘫软在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迷茫。
就在这时,上官荣雄缓缓走来,让韩氏扶她起身,安慰道:“翎儿,别怪大伯胆小怕事,就算你们过去把衙内暴打一顿甚至打残打死,你娘亲能活得过来吗?看得出来你是秘密归家省亲,不想暴露身份,这样鲁莽行事,必定会牵连到根儿,他偷人钱财已然触犯刑律,就算不被追究,也难逃良心谴责。时候不早了,快些准备休息,待到明日,我亲自带蓉儿去清远一趟,替你们祭奠家人,也算了却心事吧!”
上官翎道声谢,便跟随韩氏回房歇息。
陈根心中有愧,骗过他们后,独自趁夜赶去清远县。
对于上官翎的近况遭遇,韩氏很是好奇,陪她回房后,就问:“翎儿,皇上待你怎么样?其他人没为难你吧?”
上官翎拿她作娘亲看待,刚才又经她点拨,不想隐瞒,如实说道:“皇上待我很好,好过其他人,连皇后和贵妃都羡慕,只是我和他还未有过肌肤之亲,总觉得一旦沾染上,就再也离不开那个囚笼了。我很困惑,之前进宫为的是寻求依靠,可现在看来,全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里面凶险异常,到处充满争斗,一着不慎便会堕入万丈深渊,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了。”
韩氏一脸惊愕,忙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只有侍候好皇上才有你的立足之地,可你怎么一再推脱呀?”
上官翎苦笑道:“我算看明白了,在后宫离皇上越远越好,大家都在争着抢着,谁走得近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会被列为讨伐攻击的对象,我刚进宫,就受郑皇后排挤,在刘太后那里不明不白挨了一耳光,如果再有别的想法,一定会被她们陷害致死的!”
韩氏又道:“如果皇上真心待你,何不把你哥哥的事说与他知?这样一来,或许连你爹爹的下落也能很快被找到。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真叫人担心,一方面你想依靠他出人头地,另一方面你又不肯接纳于他,真快被你搞糊涂了。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身子重要,还是你哥哥的冤屈还有爹爹的下落重要?你既然已经走进宫中,就该用心服侍,这样推脱,迟早有一天你会失去他的耐心和信任,到时你没有依靠不知又该如何面对了!”
上官翎还未想到这一层,有些犯难地说道:“大娘,可我还不了解他,在我心里他还不如陈根熟悉,在后宫,有很多妃嫔没受过宠幸,怕他对我只是一时贪恋,之后就会抛弃不顾,现在我还算是自由身,一旦发生关系,我便成为众矢之的,再也免不了众人排挤和打压,到时我自身难保恐怕要比现在痛苦很多!有几次我想逃出宫去,独自去找爹爹下落,想着找到后便相依为命,再也不用深陷斗争漩涡迷失本性!”
听到这话,韩氏突然对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忽地站起,训斥她道:“翎儿,你到底怎么想的?到这个时候却想着反悔,之前是谁求着我们送你去官驿的?别人想去都没机会,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才离开多长时间,你怎么就像变个人似的,说话忽上忽下,全没一点见识,这几月难道白活了吗?”
上官翎确实有些后悔,初入宫中就遭受刘太后非人待遇,后来知道她与赵骏不睦,感觉早晚会被夹在他们母子中间左右为难,还有郑皇后、容贵妃等人明争暗斗接近赵骏只为求得一子,发觉皇宫里面的生活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美好,便有了归隐逃避的念头,想到回家祭奠娘亲的想法落空,又劝服不了自己接纳赵骏,已经陷入无边迷茫之中,难以找到准确位置。
韩氏见她不说话,又气呼呼质问道:“翎儿,你想过没有,现在你已是皇家之人,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倘若你顺从乖巧还好,如果还想继续拖延下去,迟早会触碰到皇上的底线,到时你再想委身屈从,恐怕为时已晚了。听大娘一言,好好服侍皇上,只要有他庇护,你根本用不着忌惮任何人,包括什么太后和皇后,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早不是被人架空的年幼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