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群将余欢淹没, 聂王想要冲上去救人。克拉克却将手中的烫手山芋扔到了余欢的方向。盒子中的心脏落到地面上,更加激起了动物们的怒火。它们围成一团,动物群将聂王推开, 怎么挤也挤不进去,最后只能趴在地上痛苦地看着余欢被动物所淹没。
直到余欢那条伸起的胳膊也缓缓落下。
一面镜子“骨碌碌”滚了下来,落在聂王的脚边。那是余欢的小镜子, 他打开镜子,里面还装着他和余欢的合照。
那是没有进入世界树前他和余欢的照片。
聂王双手握住镜子, 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尤金面对众人的目光, 结巴着说道:“我这也是为了大家, 牺牲一个人,让大家活下来, 这不是好事吗?”
江笑白都快被气笑了,故作天真问道:“可是你要是不动手我们也能活下来啊,你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尤金张口结舌, 气急败坏说道:“闭嘴吧,就你会做好人。”
江笑白胆怯后退一步, 小声说道:“我肯定不算什么好人,最多不会做坏事罢了。”
裴从安作为保护者将他牢牢护在身后。他刚才的身手众人都看在眼里, 内心深处是不愿意与他作对的。尤金胆小怕事, 只会挑软柿子捏, 这会只能咽下这口气, 但是却将江笑白记恨了进去。
克拉克不满说道:“不过是一个弱者, 死了就死了, 倒也不必这么难受。”
聂王握着镜子的手攥紧,目光盯着他升起了浓浓的烈火。
克拉克冷哼:“不过是一个女人,都来做任务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情深义重的货色。以后再换一个不就好了,哭哭啼啼的,怎么不见你下去陪她。”
乔颜忍不住骂道:“克拉克,你不要太过分了。刚才的事情明明是你们理亏!”
克拉克无所谓摊手:“那又如何,等回去了你们可以来‘清道夫’找我要赔偿,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够回去。”
这恶臭程度,让直播间的人忍不住疯狂输出:
【嘴这么烂一定是孤儿吧,是吧是吧】
【艹,要不是现在白色古堡进不去出不来,我真想找找他】
【希望有事】
聂王怔怔地握着打开的镜子,小镜子清晰地照出他无力的面容。半晌,他忽然轻笑一声,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乔颜小心翼翼问道:“聂王,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紧紧盯着克拉克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你说得对,我会从你身上拿到应有的赔偿的。”
克拉克阴气沉沉地盯着他,却又碍于众人的目光不能发怒,转身大步离开:“还等着干什么,走吧!”
和他一起的三人立即跟了上去。聂王盯着他们的背影,小心地摸了一下镜面,仿佛握着什么难得的宝物。
方元摸了一把脑袋,怒骂道:“这群畜生。”就算早就知道聂王等人来历成谜,而且有着很大的问题,方元还是忍不住为刚才那一幕愤怒。
那甚至不算是危急时刻拉人去挡枪,而是明晃晃的害人。更让人犯恶心的是,做出这一切的人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甚至沾沾自喜,还用自己背后的势力去压迫人。
世界树究竟是个什么垃圾玩意。
江笑白抱着手机呢喃:“还有四天呢,也不知道这四天会发生什么。”
他目光落在垂首不语的聂王身上,若有所思。是他的错觉吗?聂王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还是因为克拉克那些挑衅的话语。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大家情绪都有些不得劲,尤其是这种摆在明面上的互相迫害更是加剧了双方的火.药味。
三楼暂时不敢上去了,只有聂王回去看了一眼,却发现三楼早就没有了余欢的身影。她就像是被这个古堡吞噬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江笑白转身又去看一楼和走廊的那些油画,发现它们果然又有了新变化。也许和死了人有关系,早上他经过的时候发现这些油画上最多也就是四分之三的面容变成了动物,可在余欢死后,这些油画里的肖像已经全部变成了兽首。
江笑白摸着胳膊担忧说道:“我总觉得死的人越多这里就越危险。”
这个古堡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动物总让人有种阴影笼罩的感觉。挥之不去的黑色压在众人头顶,心里总是有些压抑。
裴从安默默站在他的身边,明明没有说话,却显得极为可靠。
“还记得早上齐日说过的‘天主十诫’吗?”江笑白举着手机对准他,“我让直播间的大家去查了一下,然后得到了后面的八项内容,他们分别有‘勿杀人’‘勿行邪念’‘勿偷盗’……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最早触犯的会是‘勿杀人’这一项。”
裴从安沉声说道:“白色古堡看似在推动双方争斗,其实都留下一线生机。可以通过猎杀猎物来得到证据,也可以通过解密,要不是你,也很少有人能发现第二项。所以表面上宣扬的逞凶斗横,很可能只是在引诱人犯下这些戒条。”
江笑白思考的时候喜欢点点脸颊,这会他手指拍着脸颊,奇怪问道:“假如克拉克是抓住猎物的猎人,那么他知道不知道这些戒条呢,如果知道的话,他又触犯了这些危机。”
“他不是亲自动手。”裴从安说道,“最起码明面上,直接害死人的只有尤金一个。”
江笑白恍然大悟。怪不得克拉克这么肆无忌惮。不过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古堡主人真的会任由他在这里钻空子吗?
江笑白不这么想。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那副狐狸画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里面的狐狸似乎冲着他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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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笑白的房门被敲响。裴从安去开门,发现站在门口是聂王。
裴从安惊讶:“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