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紧张不安时,手心突然一暖。她抬头看去,见到了谢临安眉目温和,带着安抚地意味。
她想笑,扯了扯嘴角没成。
宋引玉敛住了神情,抿紧唇用力地回握住谢临安的手。
“我不怕,夫君,我会陪着你。”
府衙的大门本就有抵御外敌的作用,齐兆兴即使强攻,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进来。
除了大门处,府衙四面高墙还有其他的角门同样有官兵在闯入。
子鱼非乐与护卫头领分别领着护卫抵御。
府中原本的侍从丫头,早就躲起来瑟瑟发抖不敢出来了。
随着外面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府中的护卫很快落了下风。
他们手里的人太少了!
宋引玉叹息。
“哈哈哈,谢临安带着你的夫人出来束手就擒吧,本官会给你们留一具全尸。”
“谢临安,出来受死吧,本将军会给你一个痛快。”
“谢临安出来受死!”
“谢临安出来受死!”
……
外面的人嚣张的声音不绝于耳,越来越多的人叫嚣着要谢临安出去受死。
宋引玉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咬紧牙关。
“走,我们快走,走。”
宋引玉受不住了,她不能坐以待毙,谢临安必须活着。
她拖着谢临安往府里走,她要把谢临安藏起来,藏起来免得被齐兆兴等人伤害。
“窈奴。”
谢临安没动。
宋引玉抬头惶惶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很温柔,谪仙般的样貌在阳光下像是透着光华,不染尘埃。
他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脸,动作很轻,仿佛重了就会将她碰疼。
宋引玉在他的一举一动和脸上的神情中看见了浓浓的绻缱。
很快他又抽回了手,垂下眼睫遮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
“带夫人走。”
宋引玉猛的抬头看他,咬牙切齿道:
“我不走。”
谢临安没有理会她,脸上的表情极淡,再次命令道:
“带夫人走。”
“是。”
有护卫上前来,拉着她要走。
不知道要去哪儿可能会先把她藏起来,就像她想的那样,等危险过了,再出来。
“不,我不走,谢临安,谢临安。”
宋引玉开始剧烈地挣扎,她被护卫强硬地拖着走,她回头看向谢临安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但那人刚刚有多温柔,现在就有多狠心,不论宋引玉怎么喊,怎么叫,他就是不回头看她一眼。
“谢临安!”
宋引玉的声音逐渐凄厉起来,心里涌起了强烈的绝望。
她恨自己为什么想不到更妥帖的办法,为什么她这么笨,为什么要自视甚高自作聪明,为什么要寄希望在别人身上。
要是她再自私些,不管别人的死活,当时就利用齐夫人把谢临安送出去是不是就没有今日之事。
“周怀琅,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宋引玉慌乱得不知所措,眼睁睁地看着府衙的大门快要被破开,看着谢临安一动不动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声音充满了质问。
周怀琅分明说过他至多三天就能回来,可已经整整过了五日了。
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正当宋引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时,地面突然开始震动,震动越来越强烈地上的小石子被弹起。
恍惚间宋引玉听见了重重马蹄声往这里疾奔而来。
她神情一滞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挣脱钳制住她的护卫,大喊道:
“谢临安,是周怀琅,是周怀琅回来了。”
她跑回了谢临安的身边,急急地说道,她的眼泪还没止住,依然大颗大颗往下掉。
但当她看见谢临安的脸时,什么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因为她看见了他发红的眼眶,和眼下流下的一滴泪。
看见了他脸上悲伤与冷漠交织。
原来他跟她一样,她的哭喊让他伤心,绝望的境地让他伤心。
所以他流泪了。
霎时间宋引玉泪如雨下,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抽泣哽咽着说:
“你别把我送走,我想和你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宋引玉哭得脑袋发蒙,仍然听见了周怀琅大吼道:
“谁敢再动,格杀勿论!”
他话里带着十足的震慑性,然后又是齐兆兴气急败坏的声音:
“给本官杀了他,杀了他!”
到底是谁杀了谁,宋引玉看不见,但她听见撞门的声音消失了。
宋引玉从谢临安的怀里出来了,抹掉自己的眼泪。
然后她仰头看着他,看见他脸上的泪珠,抬手轻轻擦掉,最后破涕为笑说:
“周怀琅来了,我们谁都不用走了。“
谢临安低垂眉眼细细地用眼睛描摹她的眉眼。
须臾他什么都没说,只牵住了她手往门口走去。
“开门。”
随着一声令下,府衙大门被慢慢打开。
门外面周怀琅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一柄长刀架在一脸齐兆兴的脖子上。
身后跟着的有瑞王,沈归还有许许多多的骑兵。
周怀琅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