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之后, 秦氏和初念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平日里都无视对方,只当没有那个人。
好像那天的争端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初念的心情, 还是受到了影响。
秦氏说姜承志要跟她成亲,这件事姜承志其实根本就没有提起过,初念自然也不会与他讨论。事实上,自那天开始,除了帮他治伤, 初念已经不再跟姜承志多说一句话,非不愿, 而是不能。
秦氏虽然无视她,但只要她出现在姜承志身边,便无论如何也要守在一旁, 绝对不给表兄妹两人单独相处说话的机会。
而一旦治疗结束, 她多停留一刻,便要忍受秦氏犹如实质的逼迫目光。
秦氏的诸般表现,被姜家父子明里暗里的劝说阻止, 但她打定主意,即便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依旧坚定地表达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初念的态度。
这种无声的抗争, 显得那样坚定又决绝。初念可以说服自己相信对方这样做毫无道理, 但也不能不承认, 秦氏她做到了,她的态度令她十分不爽。
不得已, 她去探望舅父和表哥的次数和时间都明显地减少了。
因为山梅县还有个摸不清招式的皇甫述在,她甚至不能任性出门散心,只能闷在屋子里, 接受黑甲军的保护,每日不是在自己院子,就是在世子那边。
好在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她前世经历了太久,不存在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问题。
初念脸上又没了笑,世子一开始并不知晓内情,但总觉得她不大对劲,才让人去查,得知了姜家人的这桩争执。
听了事情始末的世子沉默良久,季轻不由道:“这个秦氏委实可恶,也不看看这父子两个的命,可都是姜大夫保下来的。主子,要不我们把她赶走吧,日日杵在这太碍眼了。”
顾休承摇了摇头,叹道:“把她一人赶走,岂不是叫姜家父子为难?他们两个,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季轻想了想确是如此,虽然内心为姜大夫不值,却也知道这是她的家务事,旁人确实不好插手。
好在,姜道飞父子还是把初念的为难看在眼里,并不打算在这里长期逗留,待姜承志伤势稳定之后,他们便主动拜谢了主人,告辞离开,回周村去了。
姜道飞与初念私下聊了不少,无非让她安心,他们对她的感情一切如旧等等。
初念不是真的十四五岁小姑娘,虽然心中烦躁委屈,却也不会迁怒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强颜欢笑地将他们送走,在顾宅的大门前,望着他们缓缓消失的马车,心中怅然若失。
但她很快收拾心情,按照原计划为世子继续治疗。
她每隔几日为顾休承施针一次,平日里每天汤药也在不断斟酌调整,时间过得很快,待到河面结起薄薄冰层的时节,世子已经可以拄着拐杖,不要人搀扶自己起身走几步了。
而自上次皇甫述发疯将她掳走那事儿之后,本以为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但事后却不知怎么的,再没见过他了。初念隐约听说,皇甫述似乎离开山梅县了,初冬时节出门试探了几次,果然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不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