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间有一台小型的投影仪,而他了解这个世界的全部途径便是通过投影仪投射到墙上的各种各样的画面。
在他失去听觉过后,他每天唯一做的事情,便是通过字幕对各种个样人的口型。
因为,这种在外人看来极度无聊的事情,是他活着时唯一的消遣。
不得不说,人类是一种极为善于学习的物种,失去双手的孩童能够用脚完成自己的日常料理,失去耳朵和眼睛人可以通过触摸其他人的声带的震动进而学会与人交流,而王破却是从哪无声的世界学会了单凭口型便可以知道对方想要说出的话。
而且,他是一个天才。
感官的丧失让他变得对身边的所有事物变得极为敏感,他能够观察到世界上最为微小动静,比如在一根针落地之前,他便能够计算出具体的时间,以及这根针落地后对大地产生的形变。
他知道世界的另一端有一个叫做史蒂芬霍金的家伙,他跟自己一样,患上了这样的病,而显然,他的病并没有像他那么严重。
他痛恨自己的才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或许便是为了供养这超乎常人的大脑而逐渐萎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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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是一个天才,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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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锻炼出仅凭口型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对方想要说啥的特殊能力后。
王破用它去看那些护士与护士之间的切切私语,用他去看焦急的家属在手术室外抱头的呢喃.....因此他知道了很多的秘密,比如某护士和某护士其实是拉拉,再比如某医生曾收取了某个家属的红包,而后却故意延缓其康复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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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个下雪的黄昏,他听到了最好的消息,同时他也明白了自己生存的意义。
“他已经死了!........你让他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让他去死吧!..我求你了,让他解脱吧...父亲已经死了,破儿的那一份我们也拿到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可怜的孩子解脱吧..我求你了,求你了..”
女人歇斯底的对男人大声的吼,而声音却越来越弱,到了后面那几句我求你了,已然是带着哭腔微不可闻了。
她用手捶打着自己的丈夫,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她的貂皮大衣,夕阳下,王破看得真切,一滴滴,闪闪发光。
而那个男人沉默了片刻,轻轻的说
“过一段时间吧,老头子才死,如果现在就让他死掉的话,那么舆论会对我们不利的”
.....
女人指着icu重症监护室的王破,想要对男人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一时忘了言语,只是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又是片刻的沉默。
男人却又突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他淡淡的对女人说。
“就后天吧,把他的眼角膜捐出去。”
女人听完这话仿佛被抽掉了主心骨一般,缓缓的瘫坐了下来。
王破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