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没有对上焦。
“邹喻,吃早饭吗?”许幼菱轻轻问,她的发丝垂下来,她把那一绺头发丝挽在耳后。
“不吃。”邹喻撑着身子,收拾表情,又茫然坐着。
“可我买了两份。”
“那你问我干嘛?”邹喻转过身子,拆开床头柜上的早餐盒子,“烧退了吗?”
许幼菱坐回病床上,“没有。”
“麻烦。”
许幼菱垂头,不好意思冲邹喻笑,“是挺麻烦的。要不,你有事先走也行。”
邹喻没说话,闷着把早餐吃完。他吃东西吃得很快,也不管烫不烫。三分钟的时间,消灭完一碗粥,一笼包子。
直起脑袋的那瞬间,许幼菱看他表情,明显意犹未尽,这点东西太少,对他来说不管饱。
许幼菱要开口,电话就一响,是她妈妈满丽打过来的。
许幼菱站起身,走到走廊外,选了处格外安静的阳台,接通电话。
满丽有点急:“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还在睡呢,你就打过来。”许幼菱故作朦胧。
“昨晚去哪儿了,没回家也不说一声,害我跟你爸担心。”
“在蛮香园睡了一晚上。”
“去那边做什么?”
“没干什么,你给我介绍那个书记儿子正好约在这地方吃完饭,太晚了,就干脆在公寓歇下。”
满丽狐疑,“是吗?那你们聊得怎么样?什么感觉?”
满丽很喜欢问许幼菱什么感觉。她的感觉于满丽好像很重要。
许幼菱说,“很烦,看他喝了一晚上酒,还喝醉了。”
“那算了。第一次见面就喝醉,对你也不上心。你嗓子怎么回事,有点哑。”
“早上没喝水,声带紧罢了。没事,你别担心。”
满丽被打发走了,许幼菱了解她,她被吓过一次,留下后遗症。总感觉母亲不在女儿身边,许幼菱就有可能暴毙身亡。
许幼菱恹恹回到病房,邹喻和桌上的早餐盒子一起不见。几分钟后,邹喻带着医生出现。
“看看她,烧还没退。”邹喻说完,在门口叼了根烟,没点燃,纯粹过嘴瘾。
医生过来测了体温,“早上的药吃没?吃了,看看效果再来找我。”
医生又走了,邹喻和许幼菱相顾无言。许幼菱精气神又耗光,浑身无力躺回床上,邹喻跑到外面去抽烟。
隔了一小时才回来,折腾一晚上,神色略带疲惫,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说,“有事叫我。”
许幼菱点头。
直到中午,体温还没降下,但精神好了太多。医生又给许幼菱开了一组药,打了一针剂,下午医生下班前,许幼菱才彻底退烧。
两人办理出院,邹喻没说话,但态度是执意要送许幼菱回家。
回去的话,许幼菱只能回蛮香园,要是回到许家,满丽和张妈肯定又得带她兴师动众跑一次医院。再不济,也要叫家庭医生来守一晚上。
上了出租车,司机开了空调,车内不太通风。没有新鲜空气,许幼菱整个人又变得病恹恹,窝在在后背椅上软成一团。
邹喻瞥了眼她,“不舒服?”
“嗯。”
昨晚他们是就近选的医院,十几分钟就抵达目的地。邹喻扶着许幼菱下车,许幼菱仍旧耷拉着脑袋。
在医院之前,她的精神还好,可坐了一趟车,人就又蔫了,跟朵盛夏里晒蔫了的花枝般。她微微斜倚在车旁,俯首视地,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样的结果,令本来想走的邹喻不得不把她送上楼。
耐性,他说过的,耐性全给了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