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却是局中人

“去淮北?那怎么不等我回来再一起走啊?”苏小可有些懵懵地说道。“再过两天,我们还能赶得上师兄他们吗?”

“不,小可,你不用去,你要留在这里!”

“我不用去?留在这里?什么意思啊?师父,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事惹师父不开心了?”苏小可有些哽咽道,这十八年,苏小可虽然跟着马戏团东奔西走,但师父教自己读书写字,识人辨物,她早已把师父看成了父亲一样的亲人,而马戏团的师兄弟们,亦像是兄弟姐妹一样。他不懂师父的意思,一直追问着。

“小可,有件事,师父得告诉你了。”师父边说着,边拿出一包姓李,放到桌上。“你呀,其实是有家的,家就在这苏中城,为师当年是受人所托,所以才把你带走养育。”

“我的家在这里?”苏小可疑惑地看着师父。

“对,你家便是这苏中城的苏记烧房。你还有个孪生哥哥,不过他喜好武学,现在在茅山为道修行。当年我的马戏团正好路过苏中,苏记烧房的掌柜苏东和将你托付于我,希望等你年满十八岁,再送你回到苏记烧房。明天,你就满十八岁了,这也是为何这一趟马戏团,按原计划不会来苏中的,但还是来了这里。”付老头将一切缓缓道来,说完便吸了一口烟斗,而一旁的苏小可,听着付老头的言语早已泪流不止。

“等过了明天午时,你就刚好满十八岁,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去苏记烧房。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师父不禁叹了叹口气,言语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和不舍。

“师父,可是,我舍不得你们。”苏小可上去抱着师父,不禁痛哭流涕。

“傻孩子,人生啊,就是不断的离别,以后你也不用再东奔西跑的吃苦了,等回到了家里,再挑个好人家嫁了。”师父伸手帮苏小可擦了擦眼泪。“好了,别哭了,到时候把给你新置办的衣服换上,开开心心的回家。”

“恩。”苏小可边拭着泪,边点了点头。

此时的苏记烧房里,各工人有条不紊地搅着酒曲。苏和东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腮边满是白胡的他看起来慈祥和蔼。

“老爷,这是新招的酿酒师,已经做过测试,各项都合格。”管家带着一身着黑衣身形壮硕的人进来介绍道。

“行,你办事我放心的,你带他下去吧!”

“好。”

“对了,小姐这两天就回来了,我让你准备给她接风的都准备好了吧?”苏和东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吧,老爷,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

管家携着新来的酿酒师朝门外走去,苏和东慢步走向门廊,抬头看着天空的云彩,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他似乎在满怀期待着与明天的到来,期待见面的那一刻。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心里隐藏着十八年的秘密,其实他和付老头一样,对于苏小可的存在,都像是在完成任务而已,但是这个秘密,大概他这辈子要带着入土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都十八年了,可是恶人依旧在世,而好人们依稀入土变成白骨,他知道自己力量有限,这辈子,也只能如此苟且活着。

他也知道此时自己身处的窘境,所有人的虎视眈眈,但是想想,从十八年前,自己也是如此的绝境,还是赤手空拳地从遍地的荆棘中了走了过来,活了十八年,想想也是赚了。如果改变不了别人的时候,那就遵从自己内心,做最好的自己吧。

夕阳渐渐坠入天际,苏东和慢慢起身,向门廊一边走去,明天他就可以见到自己苏小可了,可是明天,这也是危险迫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