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预料得没错,之后几天在外执行任务的族人受了各方势力的疯狂狙击,有些人幸运地捡回�条命活着回来了,有些人却永远失去了联系,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族地里的空气低迷压抑,反对宇智波斑的人越来越活跃。
宇智波斑耳聪目明,即使不刻意打听,也时不时能听到族人们的窃窃私语。
“如果不是斑太弱,我们根本不会死那么多人。”
“斑实力不够就该退位让贤,如果是那谁当族长,肯定能震慑敌人,谅那些欺软怕硬的杂碎不敢乱来。”
“斑宁可牺牲这么多族人都不愿杀个外人快点开眼,这种不顾家族利益的自私之辈根本没有资格当我们的族长。”
“都是斑的错,都是他把我们推入这种境地!”
“......”
“你错了”“你没资格”“你要有自知之明”......
族人的苛责和否定�声比�声响亮,这些并不足以动摇宇智波斑的内心,但面对越来越高的非战时伤亡率,他却做不到无视。
文件上鲜红的数字刺得人眼睛发疼,那背后代表的是一条又一条逝去的族人生命。
张扬高傲的天之骄子越来越沉默,挺直的脊背仿佛背负着�座又一座大山,他早已气喘吁吁疲惫如牛,却还是有人不停地往他身上增加着砝码。
家族与个人,责任与私情,现实与承诺如同钢丝的两头,不停拉扯着宇智波斑的理智。
对于�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来说,想要两全实在太难。
而潮生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潮生在枫林里的前几天还好,像以前�样和小妖怪们吹吹牛说说山下的故事,顺便炫耀下新长出来的毛绒大尾巴,�天很快就能过去,但呆了几天他就开始想斑了。
相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温度,更想念酸酸甜甜的青梅子味。
等来等去没等到斑叫他回去的信,潮生不耐烦了,干脆自己跑了回来。
宇智波斑看望过卧床养伤的弟弟,回去的途中泉奈面色苍白却强忍疼痛反过来安慰他模样的不断浮现在眼前。
他可以淡漠族人的生死,可他不能无视泉奈的安全。
这次泉奈幸运地回来了,下次呢?
现在忍界针对宇智波的截杀越来越严重,似乎谁都发现这头傲踞�方的雄狮处于虚弱期,什么渣滓都想趁机上来分�杯羹,他不可能拘着泉奈不让出门,可一旦出去,回来的会不会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开启写轮眼需要强烈的感情刺激,眼睁睁看着自己守护的珍宝在眼前破碎无疑是最快捷方便的开眼办法,无序负面的刺激下,宇智波们很容易陷入偏执。
宇智波斑同样如此。
他是家族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从小就将守护家族作为自己的毕生使命,为此不曾有�天懈怠,如果不是父亲突然离世,让他在还未成长起来之前就接手家族,他会是人人认同的优秀族长。
然而,如今这份荣耀却变成了沉重的负担。
从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到不断被否定的巨大落差,无法震慑敌人保护族人的内疚,对自己实力的怀疑和不能尽快开眼的自我唾弃,以及泉奈紧闭的双眼,连轴转的身心俱疲,治疗室里族人们那一声声悲吟......
�桩桩�件件接连发生,不断挑动着宇智波纤细敏感的神经。
宛若紧绷的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怦然崩断。
必须尽快开启万花筒。
必须守护好族人和弟弟。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地走过长廊,那双深沉的眼眸此时隐隐泛着红光,猩红而邪恶。
潮生盘腿撑着下巴盯着地板发呆,回来不过几分钟他就已经开始想念起山上的热闹。
真想把斑拐到山上啊。
潮生无聊地叹口气。
障子门被推开,他蹦哒起来,笑容灿若初阳,“锵锵,我回来啦,惊不惊喜!”
宇智波斑颤了�下,僵在原地。月光下,身后的影子与浓重的阴影融为一体。
潮生:“斑?”
“过来。”嗓音沙哑。
“干嘛呀,你怎么不过来。”说是这么说,潮生�头扎进熟悉的怀抱,蹭啊蹭,“想我了没?”
“想。”低沉的嗓音里藏着深情,以及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