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犹豫,坐到了顾伯青身边,按照她的话软软地道了声谢。
以为孩子终于听话了元宝很欣慰,转头想到马车外面吹吹风,等她刚准备掀开帘子便听见身后一声轻呼“哎”。
元宝回头,那小盘看上去很美味的点心洒了一地,而罪魁祸首一脸无辜,“冬阳是不小心的......”
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可一点都不像是不小心。
元宝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冬阳!”
顾伯青神情平静,没有因此而气恼,“没事,他确实是不小心。”
小少年跪坐在地毯上,一点一点将糕点捡回小盘子里,完事后跑着扑到元宝怀里,手攥着她衣裳,像是怕她骂他一样嘀嘀咕咕:“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惩罚性在他背上拍了下,元宝抱歉地看向顾伯青,“对不住公子。”而后又拍了下怀里的人,“同公子道歉。”
小人儿挂在她身上,脸埋进她颈窝里,轻声:“冬阳不是故意的啊。”
元宝皱眉,这孩子真的是愈发顽皮了。
“无事。”顾伯青神情莫测,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嘴唇微微抿了抿,“你们姐弟二人感情很好。”
这是一句陈述。
元宝嘴角抿出一抹浅弧,点头,“冬阳是我唯一的亲人。”
顾伯青目光定定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不再多言。
元宝怕少年再惹是非,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坐到马车外也带上他。
却不知这正是少年想要的,一刻也不想离开了她,每时每刻都要腻在她身边,让她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花红珠坐在另一边,瞥了眼腻歪在一起的两人,不知晓的还以为两人是妻主携着小夫郎出游呢。
哪儿有姐弟像他们这般黏糊的。
元宝也是愁得眉头不展,她感觉现在已经教不来了,孩子应该在打小的时候就要让他懂得分寸,如今长大了再教根本不听。
记得以前也没有这般顽皮,还丁点小那会不知多省事,让干什么干什么,乖乖巧巧跟在她后面,虽然也黏人但没有现在这般。
“姐姐你在想什么?”趴在怀里的少年仰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元宝叹了口气没有理他,一旁驾马车的曹耿注意力被少年吸引,悦耳娇俏的声音勾得她心猿意马,视线从前方移开,“阿宝啊......”
还没等她说完,花红珠惊呼一声:“小心!”
余光瞥见马车前有个人,曹耿一惊,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叫,前蹄高高抬起,停了下来。
“哎呦”还是迟了,那农妇被马蹄蹬到,摔在了地上,背在背上的一大捆柴木压在身上让她一时半会起不来。
元宝连忙跳下马车跑过去,帮她把柴捆搬到一边,“大娘你没事罢?”
农妇扶着腰,面带痛楚,“我的腰啊......”
曹耿也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捏住她的脉搏,片刻才放开,“还好没甚事。”说着招呼元宝上车继续赶路。
花红珠站在一边,怀疑地打量,“她看上去不像没事。”
“她腰疼是她自己旧疾的事儿,与我马车无关,对于我而言自然算没事,有何问题?”
花红珠上下打量她,“都说人不可貌相,看上去憨厚的像个熊瞎子,实际跟那草丛里爬的蛇一样,冷血。”
曹耿眉宇沉冷,手抚上腰间的刀,“我还可以更冷血一点,你要试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看不顺眼。
元宝试图将农妇扶起来,可一动她就嚎腰疼,没办法只能跑回马车,现在窗口的地方对里面的人说:“公子,那大娘被马挨到摔了腰,我们可要帮帮她?”
布幔被掀开,少年清隽的面庞苍白而温弱,他探头看了眼马车前面,颔首答应,在她要跑回去时,开口唤道:“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