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红衣男鬼脸凑近她,笑容鬼魅,“你想听故事吗?”

不想。

还没等她说出口他已经开始娓娓道来,“十六年前,家族因为得罪了人遭人陷害,女的监/禁男的流放,而我因为样貌出众流放途中被那些人卖给了人伢子,那种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受尽屈辱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后来我被卖进了勾栏院,呵,从大家公子沦落到供人享乐的小倌还真是可笑,后来在拍卖初/夜那日我将那买下我初夜的女人给杀了。”他说的轻描淡写,没有丝毫沉浸其中的哀痛,“那老鸨见我养不熟便将我退回给那人伢子,从那以后人伢子更是对我百般折辱,打骂挨饿是家常便饭呢。”

男鬼微抬下巴,望向牢房内唯一进光的小窗口,“后来,我似乎真的被驯服了,不再激烈反抗,还认识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一样可怜,那时候我们都知道,只有被卖出去或许才有活路可走。”

“那天晚上,他划伤了我的脸,第二天他就被一个农妇买走了,而我因为伤了脸再无价值,那人伢子侵辱了我,像狗一样把我养在身边。”男鬼轻轻卷起一缕青丝,幽幽道:“我还帮她干了不少坏事,后来她因为缺钱将我抵在那黑店里头,没过多久我就被折磨死了。”

听完整个故事,元宝沉默了,她没想到他生前竟然过得那么惨。

男鬼看着她,唇边荡开一抹媚笑,“你心疼人的摸样真可爱。”

他飘到她面前,艳丽的面容陡然现出一条血痕,从眼角一直到下颚,血珠从伤处流出,看上去尤为瘆人。

他紧盯她神情,笑容恶劣,“如何?是不是吓着了?”

元宝一错不错地看着他,抿了抿嘴,“没有。”

男鬼微微歪头,“你骗鬼,好些人看到我这模样都吓死了呢。”虽说那些都是该死之人。

元宝拧眉,仔细瞧了好一会,认真道:“确实还好,我觉得不难看。”

哪怕有那道疤,依旧能看得出来他原本俊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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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男鬼周身阴气逐渐变淡,他轻轻转了一下伞,动作间流露出一丝因为被赞美而单纯的感到愉悦。脸上伤痕的血消失,化作一条颜色浅淡的疤痕,他扭捏半晌,小声嘟囔:“其实伤早就结疤了,这才是我原来的样子。”

男子微抬下巴,一副等着被夸的傲慢。

元宝对夸赞人这方面向来不会吝啬,“好看。”

油伞转得更快了。

“小姑娘,从方才开始你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的,没事罢?”

一道沙哑沧桑的声音从另一处牢房传来,元宝吓了一跳,还以为牢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因牢房太过昏暗潮湿,在这待久的人脑子昏沉看东西都不太清楚,又因她待的牢房是在拐弯角的地方,所以没有注意到漂浮在半空的油伞。

只奇怪这小姑娘怎么一直在自说自话。

元宝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闭嘴不言。

中年女子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说话的,也不在意她不理人,坐在栅栏前好奇地问她:“小姑娘,你是因何事被抓进来的?”

元宝瞥了眼在栅栏外飘来飘去的油伞,老实道:“我没交税,所以被抓进来。”

“唉”女子叹息一声,“我也是因为没交齐税被抓进来的,还得等我孩子凑够了税钱我才能出去。”

元宝觉得奇怪,“你收的是什么税?我们不过是昨日进了镇子在这找处地方歇息一晚便要收税,哪有这般奇怪的税法。”

“以前是没有,以前这里就是个普通的镇子,就是在五年前,附近山头被一帮不知打哪来的土匪占了去,从那以后县令便开始加收税银,说是每个月都要拿出一笔税银安抚土匪,这样我们才能在这安稳度日。”

说到难处女子面容郁淬,“这五年间,税银只增不减,我们镇比起别个地方还算富足,如今家家户户都已经见底了。”她望向少女,“没法子,就只能从你们这些外乡人身上讨点,只要交上税,日子也能过得去。”

难怪昨日他们到镇时那些人看他们的目光如狼似虎,街上的孩子明目张胆的讨钱。

元宝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不离开这?”

“唉,谁没这般想过,可走不了啊,一旦偷跑被土匪发现那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