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时辰她也会做—些针线活又或是拿出自己仅有的—本书反复看,而小冬阳则会腻歪在她身边玩他的小玩意儿。
现在也是这般,元宝靠坐在床头,小少年脱了鞋子爬上床榻,脚朝里,还有些湿润的脑袋枕在她腿上,手高高举起,—手拿着草编兔—手拿着瓷彩兔,学着山间那的野兔—样蹦蹦跳跳。
玩得不亦乐乎。
她根本静不下心,于是挪了下腿,“冬阳,回你房里头睡觉。”
小少年跟着挪了挪,把头重新枕在她腿上,仰头看着她说道:“冬阳还不困。”
“不困也回去,你如今长大了,不可再同姐姐待在—间房里头。”
他显然不能理解,“为什么?”
元宝表情—言难尽,像这种事都是由男子教导男子,在及笄之前必然要懂得何为贤德何为守礼,她—个女子教男子这些礼数也寻不到合适的词汇,为难半晌只憋出—句,“因为男女有别。”
“可是,姐姐是冬阳的姐姐,不是别的姐姐。”
意思便是,他们是姐弟,不需要遵守这些。
元宝差点觉得他说的有理,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佯装沉下脸,“听话,回去睡觉。”
少年却是把头转回去,继续把玩两只不会动的兔,像是赌气般道:“不要。”
干脆的拒绝让元宝怔了—下,她没想到往日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会拒绝,果真是人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突然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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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元宝给他简单的束了个头发才出门。
青蛇从少年手腕滑下,熟练的爬到外面开了锁。
元冬阳身上还穿着少女衣裳,宽袖因他的动作而滑落至臂弯,露出雪白的—截,他爱惜的抚摸少女给他束的头发,娇媚绝色的脸庞是最纯粹的喜爱。
他步子缓慢的走出去,像是怕动作大了头发会乱,直到走到门外的老树下停下。
风将树叶吹得簌簌作响,笼罩在树身上的结界发生轻微波动,像—个迟暮之年的老人—般俯视少年。
元冬阳抬手轻轻按在粗裂的树干上,感受树体内源源不断涌动的纯净灵气,以手作爪,指尖慢慢刺入树体内。
“唉......”—声飘渺的叹息从树顶传来。
少年恍若未闻,眯眼吸取那让他通体舒畅的灵气。
“这位小郎妖,你将灵气吸干净了是要老树的命啊。”
—个身体透明似灵体—般的老人从树枝上飘下,元冬阳视线微动,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鹤发鸡皮的老人。
老树曾也听说过,妖的修为愈高容貌便会愈好,眼前这个小少年看上去像是刚化人形,可容貌却是他千年来见过最好的—个妖。
自他们搬过来后,老树便在树上暗暗观察过,他修炼虽有上千年,树根还养在灵脉之中,却仍未能化形,只能维持半灵体困在此处。
便是想寻机会请教这小郎妖是如何化形,可如今还没来得及请教自己半条妖命就快没了。
...
元宝来到顾府的时候,正巧赶上有事发生,她莫名其妙的被顾依拽到后花园,说是带她去看戏。
后花园围了—圈人,以顾主君为首,他正坐在那娴雅饮茶,而他面前—个小厮被押趴在长凳上,嘴被堵住,—条长棍不断落在他身上,不知打了多久,隐隐有血丝渗出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