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铭听了柳晔的回答,没有再问,好像不疑有他。
“我这个样子不好见他。”霍铭说出了他把柳晔叫过来的目的,“我被撒石灰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差不多半个医院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打电话跟我爸说,我爸就派他过来问问。”
“你是要我……”
“萧特助帮我去做事。林医生马上就有个会议。只有你有空。我的事,就只能麻烦你了。”
霍铭都这样说了,柳晔还能讲什么。“好的。”他说道。
“谢谢。”霍铭再次向柳晔道谢。
“他在哪里?”
“会客室里。怎么走你问护士。”
“好的。”柳晔就要出去。
霍铭却突然叫住他:“变天了,你不冷吗?萧特助说你衣服没换,穿的还是昨天那套。”
冷空气南下,引来一场大雨,雨弱风小,但气温早已下降。夏天仿佛骤然消失,眨眼入秋。
柳晔短袖运动装,冷得有点发抖。
“冷啊。”柳晔老老实实地回道。
“你没钱吗?”霍铭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这样问道。
“这个……”虽然有点丢人,但面子事小,柳晔迟早都要向霍铭借钱。
“我明白了。”霍铭却没让柳晔纠结多久,没几秒就打断他话,“等你回来我们再说这个吧!”说着,他指着衣柜的方向,“我叫萧特助给你准备了几套衣服,你找件外套披一下。”
柳晔特别意外。心说这霍铭果然是个好人,还是个非常细心的好人。他连忙谢过,走过去打开衣柜,随便抓了件连帽外套穿在身上。
“我走啦。”柳晔冲着霍铭挥了挥手,然后贴心地关门出去。
病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就跟柳晔到来前一模一样。四下空寂,只留落地窗外淅沥的雨水声,以及霍铭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霍铭双手捏了起来,露在病号服下的手背青筋爆起。
霍铖果然来了。泼撒石灰的人被他关押起来,霍铖联系不上无法确定那人是否成功,干脆就亲自找过来。
医院传出去的消息霍铖担心不可信,一定要亲眼见到确诊报告才肯罢休。那么就先让柳晔跟他好好叙叙旧吧!
“咔哒。”门突然开了。
正在想着要如何弄死霍铖的霍铭陡然一怔。
竟是柳晔走进来。
柳晔走到他面前,一颗剥了糖纸的小小奶糖经由他的手指触碰他的嘴唇。霍铭愣了一下,竟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含了进去。
然后就是柳晔那暖得好像阳光一般的声音:“林医生给的,很甜的,吃了心情会好的,霍铭!”
说完后,柳晔就离开他,再一次往门外走去,只是这一次,他停住了,关门前在外边探过脑袋,和一只可心的小博美一样,仿佛在晃着那毛绒绒的大尾巴:“霍铭,忘记跟你讲了,看不见真的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咔哒”门关上了。轻轻的,正如它刚才被轻轻地开起来一样。
真的很轻很轻,轻到犹如软软的羽毛在霍铭的心上温柔地划了一下。
霍铭的心一颤。双唇抿紧。嘴里的奶糖抵在舌齿之间,甜得丝丝入喉,沿着血管渗透到五脏六腑中去,滋味长久难忘。
霍铭在地上站了很久,久到他几乎忘记自己叫柳晔去见霍铖的原本目的是什么。
终于,他僵硬的两手伸进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黑黑的圆形扩音器。
按下边上按钮,只听见里面传来了柳晔的声音:“你就是霍铖吗?你好,我是柳晔。”
作者有话要说:霍铭:老婆原来这么早就对我有好感了。
柳晔:你在想屁吃!你最后拿出的是监听器?很好,你可以去死了!
火葬场:霍先生,坟墓已挖好,您可以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