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晖虽然恨极了慕容锦,但为了大计,还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拉拢住淮安王一脉。他看的明白,淮安王老迈,早晚有一天要将手里的权利交出去,而他的三个儿子却都不争气,这淮安王的爵位恐怕最后还是会落到他的孙子,慕容锦的头上。
而慕容锦,恐怕是不会受他的拉拢的。
如果不能拉拢,那就只能控制。所以吴王姜晖便找到了吃里扒外的淮安王二儿子,很轻易的就说动了他们,趁慕容锦不备,给他中下了无心蛊。
其实这毒蛊并不是去年慕容锦离开京都时被中下的,而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种下,只是淮安王一直身体很好,所以还没到威胁慕容锦的时候,所以吴王一直没有发动蛊毒而已。去年刚一入秋,淮安王因风寒入侵,却是大病了一场,这才有了慕容锦毒发之事。
慕容锦也才知道,原来家中二房的人竟然如此狠毒,已经投靠了吴王,而且为了荣华富贵一点骨肉亲情也不顾念。
幸好道觉和尚早有防备,在南疆游历的时候就派了个通晓苗医的桑先生到他身边,及时压制住了他的毒蛊,给了他一年缓冲的时间。
而这一年,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废太子姜昕已经复起,重新被立为了太子。
北疆蛮族经历了去年冬天一场大雪,冻死牲畜无数,元气大伤。
南疆苗人虽然仍是不时骚扰边境,但经过了今春的这一场大旱,还有夏天的这场蝗灾,恐怕也是缺衣少食,自顾不暇了。
一切都在朝着对吴王姜晖不利的方向发展,所以吴王姜晖再也等不急了。
他不能杀了慕容锦,所以才屡次三番的派来杀手试探,想要提醒慕容锦他的命还攥在吴王的手中。
可是慕容锦根本不为所动,他早已不是四年前那个单纯无忧的少年了,这四年来他也
积攒了自己的力量,虽然不足以对抗吴王,但是想要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最近这一年来,吴王多次刺杀慕容锦都是无功而返。
不过吴王对慕容锦最大的威胁还是在他身中的无心蛊上,京都中那几个纯阴之体的女子就都掌握在吴王的手中。
慕容锦本来打算实在不行就拼个鱼死网破,可哪知似乎是冥冥中天注定的,竟然让他遇见了叶柔儿。
此时慕容锦还只知道叶柔儿是他救命的福星,却还不知道,叶柔儿身世的秘密不仅关系到了西王府唐大将军,还关系到了太子姜昕,竟是将他们这个原本不太牢固的关系链,给牢牢的固定住了。
听完了慕容锦的叙述,李妱华惊骇万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过了好半天,才有些艰难的低声说道:“这么说来,若是没有柔儿,你原本竟想要拼死也不与吴王低头吗?所以你才瞒着娘,不肯告诉我你中了毒?”
慕容锦安慰她道:“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找到别的人可以救我。而且吴王那边也不是铁桶一块,我本来打算实在不行,就找人掳了那几个女子来。”
“你哪有打算!你这就是在骗我,你若是早有打算,又怎么会陷入昏沉人事不知?若
是没有柔儿,你恐怕早已…”李妱华后怕不已,难过的又掉了眼泪。
过了半天李妱华才平复了情绪,忽然想起当日下定之时,段阳拿出的那块金牌来。原本她只觉得这事关叶柔儿的出身,能证明她并不是乡野村姑,可这时候听了慕容锦的叙述,知道了慕容家与西王府那边的同盟阵线,她忽然意识到,那块金牌的意义恐怕比她认为的要大的多。
因为玉容和段阳都说叶柔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那金牌被玉容仔细的收了起来,并没有告诉慕容锦。李妱华觉得,现在却必须要告诉慕容锦了。
“锦儿,有一事娘并未同你说。你可知叶柔儿并不是玉容亲生的?那一日说到下定,段先生就拿出了一块金牌来,那金牌竟然是西王府唐大将军的,原来叶柔儿竟然是唐将军的血脉,这事你知道吗?”
慕容锦微笑着点点头,“我确实有过这样的猜测,早有传闻,说这些年唐将军一直在暗中寻找一个孩子,我初见叶柔儿,便觉得她与苏玉婵长得极为相像,后来知道她娘玉容乃是府里的旧人,我便暗中打探了一下,得知十三年前玉容还没有与叶大力成亲,那叶柔儿自然不可能是玉容和叶大力亲生,所以我也有所猜测。后来又见叶柔儿身边有段阳,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只是我见他们似乎都没有将此事公之于众的想法,也就没有过多的
干预,毕竟这事他们的家务事。”
玉容却有些焦急道:“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娘啊?要是知道她是唐将军的血脉,娘对她自然会有所不同!”
慕容锦却笑了笑,又道:“娘,柔儿是不是唐将军的血脉又有何关系呢?儿子却是觉得柔儿已经很好了,而且我真希望她身世的秘密永远保持下去。娘,你莫要忘了,唐将军乃是入赘之人,柔儿即便是认了他,身份恐怕也很尴尬。我实不想让她陷入家族争斗之中,身不由己。我希望她永远单纯快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