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早饭,桑先生又为叶柔儿取血。
叶柔儿便细细的询问了熬制药浴所需要的药材,以及慕容锦醒过来之时,桑先生让他含着的药丸成分和药效。
“那依先生看,解蛊之后的后遗症,也就是会让公子不记得我是谁的这个症状,有没有方法可以避免,或者缓解呢?所谓是药三分毒,这些症状会不会是药里带的毒性造成的?如果可以把药的毒性去掉,那有没有可能就避免那些症状?”
叶柔儿试探着问出自己的疑惑,然后满心忐忑不安,又充满期待的望着桑先生。
桑先生沉思着,一会蹙眉,一会撇嘴,他在认真的思考叶柔儿这个观点。
苗人擅蛊,也擅用毒,桑先生自然知道以毒攻毒乃是一种奇特的疗法,有时候为了救人活命,不得不饮鸩止渴,把毒药当成解药,解一时之困,而后却往往会留下另外一个病根。
例如这次给慕容锦解蛊用的这种毒水蛭,本身就是一种罕见的剧毒之物,但为了压制无心蛊,却不得不用。
桑先生觉得叶柔儿的这种说法或许有一定的道理。
但当日道觉和尚教给桑先生解蛊之法的时候,只说了必须要用这种毒水蛭,但却没有细说,这毒水蛭可不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或者怎样可以减轻这毒物的毒性。
而将这毒物的毒性减轻之后,还能不能保持药效,这就更无法说的清楚了。
桑先生只是按照道觉和尚教他的方法在做,对这治疗的方法他不敢擅自改动。
沉吟了半天,他才很谨慎的对叶柔儿说到:“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却不能确定,这后遗症到底是不是因为药物里的毒性所致,按理说,这解蛊所用之法应该是以毒攻毒,所以一旦将药物中的毒性去除,也许就会破坏药效,便不能解蛊了。”
叶柔儿便露出失望之色,颓然的长叹了一声。
“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我对无心蛊实在知之甚少,不能解答你的问题,要是道觉大师在这里就好了…”桑先生不忍心看叶柔儿这般失望,便安慰了她两句。
叶柔儿微笑了下,垂头思考着。
她当然知道这事问道觉和尚最为稳妥,可是一来,她不知道道觉现在在哪里,根本联系不上他。二来,她心中那个疑虑还没有解开,像一个疙瘩一样的堵在她心里,让她不愿意、也不敢这时候去找道觉。
她害怕戳破那层窗户纸,从道觉的口中听见他说自己只是被利用的道具。
如果事实真相真如她脑补出来的那样,那她将要如何自处?只略一想象,她就觉得无形中有只大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痛的生不如死。
比起道觉利用她,她更害怕慕容锦利用她。
趁着桑先生熬药的空,叶柔儿在他的指导下也捡了一份药材,足足有两个大包。
桑先生问她拿这些药材要做什么?
叶柔儿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我的血这么特殊,那没准将来还要替人解无心蛊呢,所以我先学学怎么熬药。或者我也可以给人下无心蛊作为要挟!诶,桑先生,你觉得我这个点子如何?要是用无心蛊要挟个位高权重之人,到时候我狭恩图报,想要什么他不都得满足我啊!”
桑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虽然确实可以用它来要挟人,但解蛊却太麻烦,你若真这么做了,那只能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而且这无心蛊太过毒辣,我看你可不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
叶柔儿只是笑了笑,继续低头捡着药。
这无心蛊确实毒辣,而且比起要人性命来,恐怕更注重控制和要挟,也不知到底是何
人给慕容锦中下这蛊,而那人到底又有何要求呢?
按理说,慕容锦这样闲云野鹤的性子,哪有值得人图谋的地方啊。
除非对方也是一个痴心女子,贪图慕容锦的美色。
不过想想更不可能。
也许这事段阳会知道。
叶柔儿捡好了药,抬头看了看天色。刚过巳时,估计玉容也快过来了吧,也不知道段阳会不会跟她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