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的变化萧兰因自然感受到,她红着面,偏头躲开他的吻,气息不稳地推他:“你……”
秦渊分开一条手臂,撑在桂树的枝干上,略略离她少许,捏着她的下巴意犹未尽地咬了一口:“抱歉,是我……”
知道秦渊大约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什么唐突,什么孟浪,什么逾矩,萧兰因不爱听,伸手将他往身上拽。
两幅躯体又碰在了一处,便是隔着衣裳,都挡不住灼热的爱意。
秦渊磕在她身上,难耐地发出一声闷哼,萧兰因也有些羞涩,搂着他的脖颈不适地扭了扭身子,嗓子也是哑哑的媚气:“你膈到我了。”
秦渊吐了口浊气,他无奈地:“童童,我……你不要闹。”
萧兰因笑得狡黠:“你告诉我,为何不开心,我便放过你。”
秦渊今日都不大对劲,心情不佳,失魂落魄,和她比武也是处处相让,束手束脚。
萧兰因自然察觉,只以为他又受了旁人欺负。
可秦渊默了片刻,揉了揉她的眼角,口气复杂。
“童童,我大约要去瀚海都护府。”
萧兰因愣了一瞬,端王欲征回纥,她略有耳闻,但亲耳听秦渊说出来,她的心情难以言说。
其实这是好事,武将功勋来得快。
但这是战时,以命相搏换来的呀。
送心爱的郎君出征是多艰难的一件事情,尤其二人正是柔情蜜意,一刻都不想分离的时候。
可萧兰因也知秦渊的才情抱负。
“何时出发?”
“大约……三日后吧。”
她贴在秦渊胸膛,轻轻的:“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那你要努力了,给自己挣个军功。”
“……才好娶我呀。”
女郎的话温情而羞涩,她不言分离,只说捡着好的话安慰他,秦渊心中感动而熨帖,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渊出征那日,萧兰因在朱雀街的聚福林定了个倚着窗户的包房,亲眼目送他离开长安城。
秦渊只是低级的官兵,骑着马排在末尾,本该泯然众人的。
但箫兰因就是一眼看见了秦渊,他也心有灵犀似的,回过身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直至队伍渐离开,原处的少女也逐渐消失不见。
等候的日子总是煎熬,箫兰因自以为豁达,却还是牵肠挂肚,连萧夫人都说,她家的泼猴贞静了许多。
萧兰因听了,也只是惆怅笑笑。
谁能想到,她也有闺怨的一日。
尤其秦渊不过是平平无奇的无名小卒,并不似父兄出征时,总与家中互通有无。
他便好似一颗石子,投入了深不见底的湖中,除去入湖时的一阵水花,再无别的反响。
箫兰因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前方战况,是胜是败,伤亡如何。
但回纥显然是个难缠的敌人,萧兰因等了大半年,终于在某日听见前方战况:魏军吃了几场败仗,连端王亦身受重伤。
朝野皆震。
当今天子高寿,早便疏懒国事,但一山不容二虎,便是皇帝也免不了对自己的亲子忌惮。
所以即便端王大权在握,皇帝也不曾给他一个太子名号。
但端王监国已逾十载,这些年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早便是臣民心中名副其实的储君。
端王重伤的消息传回后,朝野上下低迷慌乱了好一阵,前方战场终于传来捷报。
端王伤情无恙,竟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将率八百轻骑,迂回深入敌营,一举斩杀回纥主将,斩获敌军数千人,俘虏敌方官员数十。
举国沸腾。
萧兰因听得此消息,没忍住捏着帕子哭了出声,她笃信,这大英雄定然是她的秦渊。
此战将我军气势彻底点燃,魏军势如破竹,不过半月便速速将战争结束,自此回纥对魏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