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被玄迦勒令不许杀的金银蛇与五彩蝎仍是趾高气扬地对着秦渊攻击。
秦渊身上浇了几壶烈酒,好歹将那标记的气息掩了过去,他亦下令:“不许杀这毒物,需得活捉!”
但发了狂的剧毒之物,谁敢信手去抓?
便只能一道护卫秦渊玄迦,一道调控着力道去击打它们。
但伴随鼓点,那阴冷的嘶嘶声越发明显,再无法隐藏于乐曲声中,终于有人举着火把四处查探,众人才发现举行露天晚宴这块地方,俱包围着密密麻麻的的蛇蝎!
“有!有蛇!”
“好多蝎子!”
“护驾!”
“……”
诸如此类的乱声四起。
但盘旋的皆是毒性极强的蛇蝎,有些人躲避不及,被咬中、被蛰伤,便哀声倒地不起,当场死去。
但皇帝身边却似围着一个怪圈,并无毒物迫近。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与西蛮勾结作恶,连朝臣将士的性命也不管不顾了。
这样的人,竟是富有四海的天子。
何其讽刺!
与皇帝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后,她的位置就在皇帝隔壁,距离最近,皇帝身上有异,蛇蝎无法靠近,便转而攻击皇后,她周遭围绕的毒蛇数量,竟是寻常的三四倍!
皇帝其心险恶,这是铁了心思要置皇后于死地了。
好在萧皇后身边护着一群卫士,迅速将她围了起来,掩护她离去。
萧兰因转移到秦缘圆旁边,扯着秦缘圆:“乖宝,此处生乱,速与我离去。”
她如今怀胎四月,又多羸弱,唯一能做的便是保全自己,与自己的女儿,其他的……萧兰因满怀忧虑地望了一眼秦渊,他蹙眉望向自己,厉声道:“快走,快带她走!”
该如何做,二人心照不宣。
但秦缘圆被皇后拽着往后退,愣了一瞬。
玄迦被金银蛇咬伤后,仍跪倒在原处。
虽有卫士包围护卫,便是知道他体质异于常人,秦缘圆仍心跳如疾。
他中毒了,他会怎么样?
那可是金银蛇啊!如此剧毒,他真能安全无虞么?
萧兰因着急扯着秦缘圆撤离。
秦缘圆突然望向上座上背着手,怡然自得欣赏这乱象的皇帝,怒火中烧,一把挣脱萧皇后的手,抢过卫士手上的火把,向皇帝投掷而去:“蛇蝎怕火!护驾!”
皇帝身上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衣袍迅速被点着,他惊慌失措地在地上扑腾:“救命!护驾!快寻水来!”
此举惊了身侧的萧皇后和守卫。
秦缘圆低喝:“愣着做什么!快扔火把护驾!”
擒贼先擒王,皇帝不能留下,西蛮大王子也不能活着离开。
如今乱糟糟的,正堪趁乱烧死他!
卫士们这方有样学样,精准地将火把投掷到皇帝身侧,大声呼吁提醒道:“蛇蝎怕火!”
还有脑瓜子灵活的,飞身而上去取酒泼皇帝。
那些官员也开始用火逼退蛇蝎,如此乱象,关注皇帝情况的人更少,自然也有护在皇帝左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也有为皇帝寻水的。
但那火势猛烈,又浇了烈酒,远水难救近火,皇帝身上的烈火更灼,甚而将木板铺就的地面点燃,形成了张牙舞爪、四处流窜的液态火。
流火将皇帝吞噬,他满脸糊着黑烟,剧烈地咳嗽、哀嚎:“松蒙!速来救孤!”
他们说好联盟!说好一道绞杀秦渊!
事成之后许他黄金、许他先进的技术、许他兵器、许他大魏驸马的荣耀!
但为何松蒙背着手,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松蒙本打着先借皇帝势,灭大权在握、声望在野的晋国公,再举兵攻占长安的主意。
若成了,自然千好万好,若不成,西蛮也曾耀兵长安,何等威风?
但元凭并不知晓,满含希冀地望着松蒙,烈火焚身,好不狼狈。
丝毫不见昔日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模样,等待他的,也是辉煌而灼人的烈火,大魏皇帝元凭,会在这光华中化作灰烬。
秦缘圆冷笑。
她扶着萧皇后,淡声:“走吧。”
她不精武艺,萧皇后身怀六甲,再多留只会是拖累。
但母女二人遁走不过几里,伴随松蒙几声呐喊,隐藏在暗处的西蛮士兵终于明目张胆地亮出自己的兵器,与秦渊麾下的士兵打在一处。
不仅如此,也对她们发起围堵绞杀之势。
大战终于爆发!
方才其乐融融的行赏之宴,如今成了两军的战场。
她们且战且退,但西蛮人来势汹汹。
皆因萧家掌兵,萧皇后也是西蛮人的眼中钉。
西蛮人蛰伏许久,兵士数量远超想象。
皇帝扈从羽林卫竟狼狈为奸,转而绞杀大魏士兵,一时数量上竟成压制之态,何况他们还有毒蛇毒蝎作为辅助,战鼓擂擂,士气高昂。
对方身上用了药全然不惧怕毒物,一时势如破竹。
偏玄迦此刻中了蛇毒,动弹不得。
他极力运行体内真气,但仍旧淤塞,足见金银蛇毒性之烈,若是秦渊吃这么一下,定然当场死亡。
这些蛇蝎运转的规制,他大约想明白了。
数量虽多,但都是认主认王的,大约是金银蛇、五彩蝎身上特有的腺体信息,会导致毒物们兴奋躁动。
而这些腺体,也只在金银蛇五彩蝎狂性大发的时候,才会释放。
金银蛇、五彩蝎本该冬眠安睡,为何发狂?
大约还是西蛮这怪异的乐声。
可随着双方交战,奏乐之人早被我方斩杀,响声渐弱,按理这些毒物也该平静才是,为何仍旧癫狂?
玄迦急促喘息,视线在周遭扫射。
他凤眼一眯,终于望见树梢上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