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嘉月是个秀美婉约的女郎。
她体态柔美,粉面桃腮,水杏眼,樱桃口,袅袅娜娜地款款走来。
见到佟家的一瞬,便是秦缘圆心中不断告诉自己,玄迦心中只有她,但丝丝缕缕的不痛快仍不可抑制地将她缠绕。
佟嘉月福身,一一给殿内之人行礼,最后才是玄迦,她红着面,娇柔的:“见过二哥哥。”
秦缘圆心中的不适感更甚,佟嘉月分明是故意的,玄迦是出家人,本不该一见面便边攀亲扯戚,显得玄迦与他十足亲近。
便是自己也只敢趁着中了迷药的疯劲儿,喊玄迦几声哥哥,凭什么佟嘉月一上来便唤他哥哥?
秦缘圆将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玄迦。
他了然笑了笑,双手结了个佛印:“阿弥陀佛,佟施主慎言,吾已是方外之人。”
“二郎!”太后打断,睨他一眼,十分不赞许道:“二郎,你迟早都要还俗的。”
佟嘉月倒是好性子,她仍笑若春晖:“二哥哥,从前你送我那小乌龟,我仍养得好好的,这次入宫,我也带了过来,就养在庆和宫中,一会咱们陪姑婆回宫,顺道还可看看。”
玄迦昔年还送过佟嘉月乌龟?
秦缘圆眼神顿时变了。
玄迦送过自己什么?
她搜肠刮肚地想了想,却发现惟一的礼物,竟是玄迦自临川长公主府盗的紫晶石。
虽然那玩意儿,确实对她身体有益。
但如今和小乌龟对比,她竟觉得落了下风。
如此说来,佟嘉月和玄迦,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么?
越想越不舒服。
“呕——”
是谁替她吐了?
秦缘圆懵懂着定睛一看,竟是萧皇后捂着嘴在干呕。
皇后近来害喜,时常呕吐不止,秦缘圆当然担心,皱着眉替她顺气:“母后,您还好么?”
寻常在家,都是唤她阿娘,但如今进宫,多少有些变化。
萧皇后摆了摆手,笑道:“无妨,近来吃坏了肠胃,长觉得不舒服,本来这几日都好了,就是——”她顿了顿,很温柔的:“佟家丫头身上这熏香,味儿未免太重,熏得我发晕,和崔家的青岚丫头,相差无几呢。”
佟嘉月笑容凝滞。
崔青岚什么情况,人人皆知,如今萧皇后却拿她做比,这是拐了弯地骂人。
佟嘉月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辩驳,萧皇后已起身,挥了挥帕子,很嫌弃的模样:“陛下,母后,臣妾确实受不了这味,便先告退了。”
秦缘圆自然是跟着萧皇后走的。
她扶着萧皇后,一路忧虑。
直至回了凤仪宫,方屏退宫女,将自己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阿娘,您腹中胎儿,真是皇帝的么?”
其实这答案,十分明显。
若皇后腹中胎儿是皇帝的,方才便该直言害喜之事,皇帝多年无所出,这和该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
偏她遮掩了。
何况,秦缘圆一早知道,皇帝昏聩好色,但昨日听了他与永和公主的壁角,更是强化了这一印象,只觉得她美丽高贵的阿娘,是白天鹅,皇帝却是连癞//蛤//蟆都不如。
甚至私下里,她都不愿意对皇帝称父。
萧皇后竟也没纠正她,只摸了摸她的头,又摸了摸小腹,温柔、慈和道:“乖宝,我不想瞒你,我与皇帝互生嫌隙多年,这孩子,确实不是他的。”
秦缘圆震惊之余,竟觉得大大松了口气。
“那,是谁?”
萧皇后摇了摇头:“不管是谁,你们都是我萧兰因的孩子,永远是大魏朝最尊贵的人,阿娘,一定会好好爱护你们的。”
这话,竟让自己接下来疑问说不出口了。
那她呢?她是皇帝所出么?
但萧皇后已没什么精神,显然不打算再多说,甚至将鎏婳唤了过来,服侍她午睡,秦缘圆也只能讪讪回房。
她的寝殿位于凤仪宫中的披香殿。
说是说仍在一个宫中,但距离主殿仍有些距离,以她的脚程,竟足足用了一刻钟有余才回到,足见凤仪宫之广阔。
推门而入时,玄迦竟已躺在她的金玉床上,神态慵懒地望着她。
他新换了一套衣裳,银蓝色的袍子,领口却是松松地散着,斜倚在榻上,玉山倾颓的闲散姿态。
秦缘圆瞪着眼将帐幔放下,对屏风外的宫女说:“下去罢,无需在此此候。”
玄迦可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包天!
若是叫不相识的小宫女看了,可怎么了得!
“你怎么在这,你那佟妹妹不曾缠着你么?二、哥、哥。”
最后那三个字可近乎咬牙切齿了。
幔帐内的郎君闷声笑了笑,然后便伸手将她扯了进去。
玄迦将秦缘圆圈在身前,揉了揉她面颊的软肉:“咱们乖乖是吃醋了?”
秦缘圆将他手拍开:“是。”
玄迦没想到她答得这般直接,挑了挑眉,并未回答,却是捏着她的下巴便吻了下来。
但郎君菲薄的唇落在她唇上不久便被她咬住了,玄迦吃疼,却反而缠她更紧,趁机在她口中翻天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