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但秦缘圆离她最近,自然伸手接住了她,但因自己的身板子也弱,抱着她便摇摇欲坠站不稳当,还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萧三郎,将皇后娘娘的凤体接住。

鎏婳脚程不及萧三郎,但也狂奔而至了。

她紧张、自责、慌乱:“怨我,怨我说漏嘴了,娘娘听说后,竟是不管不顾非要出宫,她这都病了许久,呕了几日,站都站不稳的时候!”

秦缘圆只是迷茫,这萧皇后出宫,到底为什么呀?

若非有极要紧、比她姓名健康更重要的事情,如此仓促出宫,若她出了什么事情,岂非害人害己。

还有便是想着,萧皇后身子骨,也这般弱么?才说了两句话就晕倒了,鎏婳姑姑也说她久病缠身,食不下咽。

这样胡乱想着,脚步也跟着众人一道往前走,手腕却突然被玄迦扯住,她停了下来,问:“怎么了么?”

但玄迦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她,仿佛她要赶赴到什么前途不明朗的新世界一般,他满眼不舍。

她和玄迦停下来这么一会,鎏婳便过来,扯着她的手往前走:“缘圆,好孩子,你跟上来。”

左右两只手,竟成了相互拉扯对抗之势。

秦缘圆心头怪异越发明显,到底出什么事了?玄迦很奇怪,鎏婳很奇怪,皇后更奇怪。

但最终,是玄迦的手先松开。

他笑,碰了碰她的面颊:“去吧,我陪你一起去,记得你答应我的。”

但秦缘圆却不大记得,她答应玄迦什么了?

囫囵地点了点头。

将皇后娘娘安置好后,原应传唤疾医的,但萧铎医术便甩寻常医者几条街,便打算亲自看诊,谁料玄迦拦住他:“我来罢。”

玄迦的想法很简单。

秦缘圆的毒,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他便想探一探皇后的脉息,以求治疗秦缘圆的突破,毕竟,皇后这么些年,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但一碰上,玄迦的面色便换了又换。

看得萧三郎惊慌,伸手抓过皇后的手腕:“我姑母是怎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

萧三郎的面色也怪了下去。

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吓得鎏婳心惊肉跳:“三郎,你告诉我,娘娘究竟怎么了?”

玄迦:“大喜。”

鎏婳:“什么?”

萧铎:“姑母她……是喜脉,会晕倒也不过是久未进食,加之血气凝滞罢了,并没有什么大事,但……”

但皇后怎会怀孕呢?

萧铎是知道的,皇后恨皇帝至深,暗地里给他下了绝育的药,所以皇帝不仅房事……不大行,暗中吃了许多秘药调养,更是丧失了生育能力,否则怎会将元珏当作眼珠子一样疼呢?

那也是无奈之举,自己生不出,同父同母的弟弟又只得了这么一根独苗苗,说白了元珏也不过是皇室的种猪罢了。

如今这种猪也叫玄迦阉了。

所以皇后腹中胎儿,生父是哪位?

在场之人只有秦缘圆不知道这些皇家秘辛,便只有她理所应当地觉得这是件好事,毕竟皇帝无嗣多年,天下皆知。

但怎么这几个人,都不见喜色呀?

忽地,帘帐内的皇后醒了,她语气虚弱:“缘圆呢?我的孩子,快让她来见我……”

秦缘圆仍没反应过来,以为皇后在唤萧铎。

但她被鎏婳推了一把:“皇后娘娘在唤你呢。”

什么?她和皇后可有一星半点的联系么?

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处。

鎏婳握着她的手,流泪:“孩子,去吧,你是皇后的孩子,大魏的公主,皇后苦苦寻你,已有十三载了,进去,和你母后好好说话啊。”

公主,母后,这是怎样的一个峰回路转。

秦缘圆被鎏婳推着往里走。

但几乎是碰上皇后那双染着泪光的眼眸,秦缘圆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她望着躺在病榻上,仍旧高贵雍容的女郎,几乎是质问的口气:“你当年,为什么不要我?”

这发问并非是她。

箫兰因听得,只觉得心被生生剜下一块似的,她哭着解释:“缘圆,阿娘,阿娘从未想过不要你,你是阿娘的宝贝呀……”

秦缘圆心颤了一下,仍泪如雨下,执拗道:“分明是你们不要我的,什么宝贝?我在那破庙中长大,日日都想着,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连爹娘都要将我抛弃,像扔垃圾一般!”

萧兰因边哭边摇头:“不是这样的,那年,那年盂兰盆节,我们一家三口去那莫愁湖逛节市,放水灯……你不过三岁,喜得像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般,可我们不过一晃神,你便不见了……之后便是掘地三尺,也寻不得,我心都要碎了……但也从未放弃过找你……缘圆,你是阿娘的小宝贝,阿娘是最爱你的……怎么会不要你呢?”

原来是这样。

秦缘圆扑身上前,抱着失散多年的母亲,感受到她温暖的怀抱,嗅着她温柔的香气,忽然呼吸一窒,颅内生疼,连带心脏亦跳得缓了下来。

秦缘圆知道,那是原主的意识,在渐渐消散。

她借着秦缘圆之口,问出了多年藏于心中的郁结,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去了。

但秦缘圆便也不舒服起来,五内轰鸣。

意识渐渐失去时候,她听见房门被一脚踢开,然后便有一个郎君声音传来,是陌生的。

他的音质偏低偏沉重,但却火急火燎的,语速极快:“萧兰因呢?病得七荤八素还敢出宫,我看她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