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有心想做发饰,可奈何手边没什么材料,想做什么也没办法,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免不了担心她爸妈,不知道他们舍不舍得花钱,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过了一个星期,大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惊得爬了起来,深怕有人进了屋,她捞起睡前搁在床边的木棍,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该不会有二流子进来了吧?
她的心,咚咚咚地剧烈跳着。
“动作轻一点,闺女现在肯定睡了,别吵醒她。”
“知道了知道了。”
她一喜,推开门,“爸!妈!”
“闺女,你没睡?”
“没!”陈竹开心极了,同时把木棍往后藏,免得在她爸妈面前暴露了她暴躁的本性,“我给你们烧水洗洗。”
“别忙,用井水就行了。”陈伟业说。
“不行,太凉了。”
“这么热的天没事。”
“爸,你得听我的。”
陈伟业被逗乐了,对着他媳妇说,“看看闺女,还挺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还不是关心我们。”
等陈伟业和程秀丽都收拾好了,他们三人坐在屋子里说着悄悄话。
陈伟业低声说,“全部都卖完了!”
尽管心里预料到这个结果了,陈竹还是不由得乐呵呵。
程秀丽开始将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我们本来打算去晋城文艺团那儿,但你爸说既然卖过了就不要再在那儿卖,价格比起在江市卖要少一半,可我担心去了江市要一个都卖不出去咋整,但你爸说的对,文艺团卖过了,那些姑娘们新鲜感也许没了,就直接去了江市,路上你爸还收了几个村子的鸡蛋,一到江市先把鸡蛋给卖了,那些城里人也可怜,没鸡蛋吃,家里有孕妇的,还得偷偷摸摸去乡下或者黑市看,你爸这鸡蛋带过去,人家一次性就买了十个八个的,要不是天热存不住只怕还想多买。”
“卖了鸡蛋之后,我们就去江市的文艺团,这个文艺团可比晋城大啊,我还怕她们眼光高瞅不上,结果一下子卖了二十个,怕再下去会引起注意,我们就打算第二天再卖,我们信心大增,想着一定能卖出去,经过百货的时候,我突然想着,要不去试试,江市的那个百货又大又高,我们进去都不知道怎么下脚,我们不买东西,就又出来了。”
“逛百货的人大多数是有钱人,我们就站在一旁观察着,看到有一些洋气的姑娘,我们就过去问一问,还真的问出了名堂,卖了二十个,其中还有姑娘一个人买了两个,说是要换着戴,真的是讲究,也不嫌弃贵,说是什么洋货还要更贵,我们这个物美价廉。”
程秀丽想到那姑娘夸他们家的东西好,她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色,这些可都是她闺女想的。
“那还剩下十个?”陈竹算着发饰的个数。
“对,我们本来想直接回晋城卖也行,后来在路上被一个帝都来的舞蹈老师给买走了,说是要奖励给她的学生们。”
“那就是卖光了。”陈竹放心了。
陈伟业已经没了第一次时的激动,这一回很稳重地说,“都卖光了,还都是按照一个一元的价格成交的。”
程秀丽就把钱拿出来,“发饰全部卖了,赚了五十元,你爸中间倒卖鸡蛋和粮食,又小赚了十元和一些票,工业票有十张,一斤的油票,一斤的糖票。”
陈竹算了算,轻拍了一下桌子,郑重其事地说,“我在这里要宣布一个消息。”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什么消息?”
“我们家啊,终于百元户家了。”陈竹想着万元户是目标,先达到百元户,再是千元户,万元户……
程秀丽和陈伟业对看一眼,觉得这一个月来像是做梦一样,一下子就成了百元户,他们开心地鼓掌。
这一次赚了六十元,加上之前陈伟业赚的三十元,就有九十元了,再加上其他零碎的钱,他们家终于有点底气了。
程秀丽很快从喜悦中回过神,“可是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陈伟业皱着眉,“九月开始地里会忙,我们不可能再找借口这么出去了。”
“而且,发饰一开始新鲜,但总不可能每个人都买,买过的人是不会再买了。”程秀丽补充道。
陈竹撑着下巴,“不急,我们先休息,现在这些钱放着,以后有个头疼脑热也不怕。”她最担心的就是生病没钱医,要知道,没个好身体,就没有奋斗的本钱,身体健康凌驾于金钱之上。
陈伟业有些不死心,“我看,我可以继续倒卖,不行,我就在附近兜着。”
程秀丽点头,“我呢,赚工分。”这样分工明确。
陈竹制止道,“先不要动,最近我们动静不算小,如果有人盯上了就麻烦,先缓一缓。”
这么一说,陈伟业只能先不动了,“我跟你妈一起在田里干活,赚工分。”
“就你那把式。”程秀丽嫌弃地摇摇头。
“媳妇,你可不能嫌弃我。”
“唉,以后如果国家政策能允许我们做生意就好了,你爸啊,不是在地里干活的人。”程秀丽说。
陈伟业笑着说,“说不准行呢,以前我们也没想过能靠卖东西赚钱。”他们那时候只敢以物换物。
陈竹听着他们说话,心里轻轻地附和:会的,一定会的,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管曾经多黑暗,曙光始终在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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