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也一样, 自古贤者得天下,就因为我是庶子,他非要传位大皇兄,而后又冒出个你……”
“你来路不明……昏聩庸碌……你不配做皇帝, 你凭什么做皇帝!”
“天下应该是我的!”
卫燕思颓然的垂下手, 莫大的哀凄之后, 心头萦绕起一股子悲凉,不是替风禾, 也不是替自己,而是替原主。
每回见到渤山王, 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欢喜,该是因为原主真心拿渤山王当兄长。
在原主的心目中, 渤山王和风禾一样重要。
奈何命运弄人。
一个虚情假意, 害她至此。一个情深义重, 因她丢了命。
而她和渤山王的身后, 还站着一个人——卢池净。
他自始至终, 冷着眼,看着这场手足相残的大戏。
就像二十年前, 他怂恿太上皇夜闯武英殿,逼杀端阳大长公主一样。
“王爷, 多年来的筹谋在此一举, 你切莫感情用事。”
卢池净的嗓音低沉, 理智到近乎无情。
“太上皇和屹川王已死, 您只要杀了嘉懿帝,就是大雁真正的君王。”
渤山王一怔:“……我们说好的,不伤小六性命。”
“今时不同往日,她的后宫中有曲家两位女儿, 勇毅侯不会罢休,况且她还有葛长留的衷心对待。”
渤山王:“我留她一座宅子,困她一生。”
“王爷,优柔寡断,小心后患无穷啊。”
卫燕思嫌他们聒噪,目光锁中一旁的匕首。
那是风禾的匕首。
刃口满是鲜红。
她捡起它,使出全身的力气执向卢池净……
卢池净就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没料到卫燕思会突然发难,慌忙躲避,一个扭身,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摔掉了乌纱帽,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包围卫燕思的叛兵们,用□□压住卫燕思的肩膀,逼迫她跪下去。
卫燕思不肯就范,挣扎着,反抗着,颈侧冒起青筋,皮肤也透出不自然的红。
她大骂卢池净是乱臣贼子。
卢池净并不生气,露出胜利者的微笑,由人搀扶着站好,捂住被匕首划伤的胳膊。
短暂的休整后,他重新对渤山王道:“你不杀她,终有一日她会杀你。”
“她不会,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渤山王的话音渐次小了下去,抬眸看着卫燕思的双眼,想要从她的眸中得到认同。
卢池净肆意的笑起来,笑声震得他长须发颤:“那又如何?老臣曾是万岁的老师,今日不照样拔刀相向吗?”
“是你对不起她在先!”
卢池净面色冷下去:“王爷你错了,不是我,而是我们。”
“今夜我们一起害死了屹川王,害死了太上皇,也害死了万岁最心爱的御前侍卫……”
“死了这么多人,她会善罢甘休——”
渤山王粗暴的打断道:“她一辈子不会有自由,翻不起大浪。”
“您必须杀了她。”
“本王不能。”
卢池净再劝:“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行……不行,”渤山王捏紧拳头,“母后会何等伤心。”
“好,您不杀,我杀。”卢池净冷哼一声,捡起那柄匕首,逼向卫燕思。
“你敢,”渤山王往前一步,挡住他的路,“你杀她,我必杀你。”
“王爷!”卢池净一脸的不敢相信,“老臣这些年为您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杀嘉懿帝,日后她必成大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