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思真服了屹川王, 这等丑事岂能讲得如此直白,多少要考虑到太上皇年迈体弱。
果不其然,太上皇的眼珠差点瞪出眼眶,连呼吸都停止了。
卫燕思怕他当场驾崩, 大步冲上去, 猛揉他胸口, 努力替他顺气。
“父皇,事已至此, 何不成就一桩美好姻缘。”
“婉贵人罪大恶极,可杀她就是一尸两命。朕登基不久, 不想造太多杀孽。”
“事已至此,求您看在他们二人苦命鸳鸯的份上网开一面, 朕寻个理由打发婉贵人去别宫。”
“况且莞贵人跟着朕……也该是守活寡的命, 更别提孩子……”
卫燕思言辞恳切, 极度的衬托了屹川王的狼心狗肺,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 提醒了太上皇她的女儿身。
说到底是她对不起入宫的嫔御们,今日出了个奈不住空闺寂寞的婉贵人, 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太上皇态度坚决:“国有国法,宫有宫规, 如果不处置婉贵人, 后宫嫔御岂不是肆意妄为?”
他话一出口, 屹川王开始第二轮的痛苦哀嚎, 拼命求情,鼻涕眼泪横飞。
该劝的卫燕思都劝了,人各有命,再多言, 显得她这皇帝心慈手软太懦弱,更怕言多必失,便只是伺候着太上皇,帮他揉肩捶腿,疏解胸中郁气。
太上皇挺争气,缓上两口呼吸后,四肢有了劲儿,连扇屹川王三巴掌,响亮清脆。
屹川王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发紫,捂住脸趴在地上,嘤嘤的哭泣,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
这一刻卫燕思方才明白,李德全所讲的“皇家的家务事,奴才守在外头就好”究竟是什么意思?
佩服他不愧是易东坡的师傅,比易东坡还要人精儿,猜到太上皇会动手,他一奴才带在旁边瞧着,会掉了屹川王的脸面,或会招来屹川王的报复。
卫燕思顿悟了,一个老奴才都晓得远离是非,她又何必挨得太近,乖乖的站远些,不再掺和了。
太上皇骂人的话没停过,听起来很有恨铁不成钢的味儿。手也没闲着,丢开拨浪鼓,每一刻钟扇出一记耳光。
可怜的屹川王直被扇成了猪头。
卫燕思看得心情莫名爽,又讲了两句劝解的话,便退出内殿,询问守在外头的李德全什么时了。
李德全回答:“刚敲完暮鼓,宫门下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