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思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道:“屹川王性情憨厚耿直,怎会生非作歹。”
“天家的事,草民不敢妄议,仅在早年听过屹川王与皇位失之交臂的传言。”
又是一句重点。
卫燕思有预感,耿家蒙冤可能只是表象,更深层的东西亟待发掘。
她一把扶起耿忘书:“朕信你,莫急,慢慢的讲。”
“是。”
耿忘书眼眸似无星无月的夜空,黯淡到近乎窒息。
他目光沉沉,好似陷入久远的回忆,面色透出惨淡的白。
“我耿家是豫州的第一粮商,更是首富,几代人都做粮食生意,爷爷那辈发的家,父亲不辞辛劳,将家业壮大。”
“耿兴号朕略有耳闻,是豫州最大的粮号。”
耿忘书提及家人,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中,声线内藏有一触即发的怒气。
“父亲性情温默,因乐善好施的缘故,得了个耿大善人的名头。三年前的除夕,父亲照旧在宅外布施,傍晚时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声称是朝廷的人,为阁老卢池净效力。”
“此人姓甚名谁?”卫燕思插嘴道。
“正是柳州知府郝明,他当年是豫州的知丞,六品的官阶。”
卫燕思记得曲今影提到过郝明早年仕途不顺,先拜进卢池净阵营,近两年转投了勇毅侯。
“所以你绑架郝明?”
“没错。郝明那日登门拜访,告诉我父亲,朝廷欲换选皇商,耿家赫然在列,父亲心动不已,晓得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遂答应郝明,只要能成为皇商,一定会好好报答阁老。”
耿忘书仰头干笑几声:“父亲太天真了,以为无非花笔钱财,实则达官贵人的好东西,想要交换,不死都要脱层皮。”
许是耿忘书的故事太跌宕,加之没有茶水润嗓,卫燕思口干舌燥,在花厅里面踱了几步。
耿忘书:“十日后,郝明再一次不请自来。”
“他开出了条件?”
“……他要我们在一月之内,筹够两百万石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