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角沾了雾气,颜色稍深,定是站在这有些时候了。
卫燕思在亭子外顿住脚步,凝眸打量耿忘书。
有弱点的人容易紧张,风禾的弱点是卫燕思:“您先稍候,我前去会会他。”
卫燕思:“他不会搭理你的。”
“这人性情乖戾,我怕您亲自去……他会……?”
“无碍。”卫燕思心道,她帝王至尊,富有四海,如�吃亏,全当回报黎民百姓了。
“不可!”风禾一如既往的倔强。
卫燕思感激风禾,但并未完全原谅他做下的杀孽,只劝他安心守在自己身边。
遑论四周有重兵埋伏,耿忘书不是莽夫,定是心中了然,只身来此已经显出了他的诚意。
当然,耿忘书也或许做了带着她同归于尽的打算……
这是一场赌博,胜负各半,她不见得会输。
而且耿忘书并非全无弱点。他有郁积在心的血海深仇。还有陪他出生入死的红莲教徒,他们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卫燕思定定神,微微昂首,却被风禾挡住路。
卫燕思皱眉,她可不愿在临门一脚时,起内讧。
风禾道:“万岁,奴才来领路吧。”
卫燕思有少许惊讶,点了下头。
亭子外有一棵小树,枝叶稀疏,无法遮挡头顶刺眼的阳光。
卫燕思和风禾就停在树下:“耿忘书。”
仅仅是个名字,卫燕思尽量拿捏着语调,五分平静,再加五分威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显得不卑不亢。
耿忘书转过身,与她面对面。
他迈了两步,走出亭子,立在台阶上,直视着卫燕思的双眸,目光直白,似鹰隼般锐利。
敌意太甚。
俨然是在盯着猎物,琢磨着何时咬住猎物的咽喉,得以一击致命。
卫燕思压住翻腾的厌恶感,笑得坦然。
双方都沉默不言。
呵。
卫燕思暗自冷笑。
笑这小孩子把戏。
思来想去,决定由耿忘书先开口,她化被动为主动来应对。
于是接着沉默,此乃以不变应万变。
她打定主意,便胸有成竹,眉角眼梢更是挂着狡狯。
过了许久,耿忘书先绷不住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多么幼稚的挑衅,卫燕思不甘示弱的回问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天底下最没资格讲这话的人……就是她。
在旁人眼里,她是实打实的昏君呐,造下的孽多如牛毛。
耿忘书终于有了嘲笑她的机会,仰天大笑一阵,大有要整两口烈酒庆祝的架势。
卫燕思甩甩手,示意这话题翻篇,改走怀柔路线,朝着耿望舒拱手:“耿少侠。”
耿忘书眼角的弧度明快,有放肆的笑意:“我可担当不起啊。”
卫燕思低骂耿忘书全家,忽尔发觉不妥,人家死了全家,她这是对逝者不敬,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