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不正经的开玩笑了?”
“和你呆久了,自学成才。”
卫燕思佩服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本事。
紧跟着他们的风禾,很有当仆人的自觉,目不斜视的盯着鞋尖,尽量不用视线干扰她们的你侬我侬。
反而是前头的二当家看不过去,骂骂咧咧的要她们收敛些,不要勾起他娶媳妇儿的想法。
他加快脚步,穿过泥土坝子,带着她们来到了议事厅。
厅外,停着一辆驴车,车板上装着好几十个大酒坛子,累成一个小山丘。
卫燕思想着前日二当家讲过,魏家一夜凑齐三十万两,有现银有银票,估摸为掩人耳目,行路方便,全装在这些酒坛子里了。
而牵驴的人正是春来。
多日不见,这小家伙瘦了,人也晒黑了,但那双眼睛依旧乌溜溜的,纯净灵动。
“六公子!”春来兴奋的大喊,眼中有了一泡泪,稀里哗啦的淌在脸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她,跪在她脚边,抱住她双腿,抽抽搭搭的:“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您要是有个意外,我回去如何跟干爹交代呀,如何跟主子们交代呀,更是愧对大雁江山啊!”
他情绪失控,嘴皮子翻的贼快,话说个不停,卫燕思怕他再说下去,就要抖落出她家住大内养心殿的事,一把捂住他的嘴,扶他起身站好。
余光紧瞄着二当家,见二当家面上毫无波澜,不禁松了一口气。
配合着春来演起戏,问:“家里可都好?”
春来抬袖抹掉眼泪,吸吸鼻子道:“都好都好,只是老爷老夫人担心坏了。”
卫燕思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家里头备好银两,差了几个家丁护送,山寨送信那人替他们领路,到了柳塘村地界接上了我,一起押送驴车来此……山寨守得严,只准我一人上山,家丁都在山脚下等着您呢。”
“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您没事儿,小的当牛做马都愿意。”
卫燕思摸摸他的头:“好孩子。”
“这谁呀?”二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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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燕思有礼有节的解释:“二当家莫怪,这是我六房的小管事,别看他年纪小,能说会道,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二当家记下了她的话,提着刀往议事堂内一指:“行吧,别磨蹭了,赶紧进去。”
他丢下她们,先一步跳过门槛,越过厅内的众人,兔子一样跳上三节台阶,对坐在高座上的杜七芷禀告春来的来历。
杜七芷速来小心谨慎,等到卫燕思她们一行人紧随进来后,认真端详起来,眼神是蛇吐的信子,满是凉意,令人不寒而栗。
可她高明的地方就在于,唇边始终噙着笑。
春来年纪小,日日呆在宫里头,见过许多勾心斗角,却嫌少见到外头的世面,头回遇见杜七芷这样凶神恶煞的女人。
他有点害怕。
宫内的娘娘们,平日里甭管多么互看不顺眼,也是暗地里使绊子,面上皆是似水温柔。
他缩进卫燕思身后,想了想,觉着卫燕思细皮嫩肉不太有保障,便又转缩进风禾的身后。
反遭风禾拎出来,骂他没出息。
卫燕思最疼他,用折扇敲了下风禾的胳膊:“他还小,别凶他。”
“犊子护的太紧,可长不大呀,”杜七芷抢白道,“听二当家讲,这小男娃是你魏家六房的管事?”
卫燕思虚虚抱了半拳:“正是。”
“看着唯唯诺诺,不像是个能出门做生意的人呀。”杜七芷依然一身鲜红的石榴裙,斜倚在扶手上,双腿交叠,足尖艳生生的翘着。
说辞卫燕思早就备好了:“不瞒大当家,我六房的管事本是他的干爹,前年染了重病,过世了。他是他干爹在路边捡回来的,聪明伶俐,打小跟他干爹学做生意,算个子承父业。”
“是嘛?我考考他。”
卫燕思心里咯噔一下,拿不准她要考什么?怕春来露馅。
曲今影站出来:“我家小管事吓得不轻,不如大当家考我吧,我嫁进魏家后,也同他干爹学生意,考我和考他是一样的。”
“不一样。”杜七芷眉梢上挑,勾着几分风情。
曲今影:“大当家有所不知——”
“推来推去,难不成你们心虚了!”
曲今影还想再答,却见卫燕思拎着春来的后衣领,将他拎到跟前,叮嘱说:“大当家考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别丢了魏家的脸,也别慌,慌起来脑子就成浆糊了。”
“……是。”春来缩了缩脖子,有一滴冷汗沿着额角滑至下巴。
卫燕思轻拍他躬着的背心,给予他鼓励,拍出了赶鸭子上架的架势。
皇命难违,春来硬着头皮上,两只小手揪着衣服,磕磕巴巴的请杜七芷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