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县主搭粥棚,各房都要出力聊表心意,你母亲派我去帮忙。”
“咱们二房的下人死绝了,干嘛让您去?”曲婉婉一面嘲讽,一面对铜镜的自己挤了个笑,扯疼了刚脱痂的唇角,疼的冒热汗。
“下人是有,可没我机灵啊!你母亲让我盯住曲今影,找她点麻烦,这不,说来就来。”
“野男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可认出是哪家的公子?”
“长的颇为秀气,和清慧县主那黏糊劲儿哟,老奴快没眼看了,传出去怕是要丢死侯府的脸面。”司马妈妈五官皱在一起,像是被某样东西恶心住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曲婉婉面朝镜子插上一只珍珠钗,打算先去西城门瞧一瞧,免得像上回一样,误把一国之君当了野男人,闹出大笑话,还白惹一身骚。
可司马妈妈拉着她,劝说:“内宅的女子不便抛头露面。”
“曲今影去得,我就去不得呢?”
怕伤了她自尊,司马妈妈琢磨着用词道:“她是县主,又有太后撑腰,惯爱瞎胡闹,不知道栽在哪一天,你不同,将来是要做进宫做妃子的人,不该留有把柄叫人嚼了口舌。”
曲婉婉闻言倚在门框上,看见一只喜鹊扑棱棱飞来落在假石上,不由的憧憬起未来。
司马妈妈见她面色稍霁,赞她是个懂事的姑娘,继续道:“我是你娘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自然一心向着二房,这么多年办事没出过差错,您放一百个心,这回曲今影一定栽在我们手里。”
待到柳二娘去隔壁府吃茶回来,曲婉婉便把事情转述给她,柳二娘也高兴,在屋内颠着小碎步团团转。
神色忽然又一冷,咬紧后槽牙说:“这一回定要让大房那对兄妹吃不了兜着走。”
曲婉婉拉住她的手,往屋外带,要她快去告诉爹爹曲今影幽会外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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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娘怒其不争:“急什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再拖下去,万一人跑了呢。”
“他既然和曲今影纠缠不清,就会再回来,岂是说断就断的。”柳二娘戳她的太阳穴,“跟娘学着点,免得日后被后宫的女人吃的你骨头都不剩。”
曲婉婉撅着嘴,嘟囔道:“哪有那么严重。”
柳二娘立马软和下来,掰过她的双肩,颇为语重心长地劝:“女儿啊,娘教你的东西,你千万要记住,在小小的后宅都斗得你死我活,何况与权力牵扯的后宫。”
曲婉婉水灵灵的眼睛有一瞬间的空洞,生出对前途未卜的恐惧
“记下了吗?”柳二娘摇晃她。
“……记下了,娘。”
司马妈妈的眼睛有了一泡泪,背过身不着痕迹的抹了一下脸。
他们柳家门楣不高,老爷子只是个五品的武将。雁朝重文轻武,哪怕柳二娘是家中的嫡出,也嫁不进好人家,但运气不错,遇上那时气头正盛的曲傲,收了她做妾。
三年前曲今影的母亲过世,本以为她们二房就此翻身,可曲傲不知盘算什么,迟迟不肯抬柳二娘的位分,曲婉婉便一直是妾出的庶女,即便出身侯府也只能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小,照样一辈子抬不起头,唯有下嫁,才能当一家主母。
柳二娘心高气傲,做小的滋味受够了,不肯再委屈曲婉婉,嫁进宫是最好的选择,哪怕是龙潭虎穴她也要让曲婉婉去闯一闯。
若真能封了娘娘,谁都要高看她们娘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