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个头，却故意一顿，吊足众人胃口。
沈逾忍不住问：“你不是赌他能追到吧？”
“连她，”傅言真低头一哂，“扣扣号都要不到。”
扣扣，他外公喜欢这么说，有点老土的说法。
所以听起来，嘲弄意味更甚。
“……”
陆州同的脸色难看至极。
和沈逾不一样。
一个是没心没肺稀里糊涂，一个是什么都懂但偏偏我行我素。
傅言真不仅没什么给人面子的习惯，还尽往人痛处踩。
到了整点，礼堂的笨钟敲响。
天边路过的飞鸟受惊，使劲扑腾翅膀。
它们奔命仓皇，可苍穹之下的人却看不到半点波澜。
其实距离相隔万丈，彼此都成了渺小不足道的存在。
出门时，傅言真仰头看了眼天空。
在凄艳晚霞里，他微微眯了下眼。
突然身上一阵冰凉，他低下眸，只见腰腹这里的布料被奶茶淋湿，深色液体在烟灰色T恤上晕染出山峦层叠的模样。
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皮肤，腹肌纹理也被勾勒出来。
跟前站着女生。
样貌不俗，但杏眼桃腮里皆是惊慌。
因为奶茶是她泼的。
“对不起，对不起，学长……”女生忙道歉，从小挎包里拿出纸巾，想要替他擦。
傅言真往边上避开了些，没让她碰，问了句，“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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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真扯了下唇，他并没穿校服。
还有，这女生明明已经买了隔壁的奶茶。
“高一的？”他漫不经意地问了句。
女生点头。
眼风一扫，那点扭捏就被洞察的一清二楚。
“认识我啊？”他笑了笑。
“……”
女生脸红了，又点头。
傅言真嗤了声。
忽然有些烦闷，视线向远处看去。
前面的文具店门口，玻璃门朝外推开，赵允恬和曾如初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曾如初手里拿着一盒笔芯，身上还是那件干干净净的校服。
赵允恬咬着冰淇淋，她男神代言的品牌。
这周末还要去看人家的演唱会。
曾如初听着她分享追星路上的那些故事，本来不是很感兴趣，但听着听着又有些感慨，问了句，“其实他会不会永远也不知道，有你这样一个粉丝。”
赵允恬不以为然，“不知道就不知道呗，我喜欢他，为他花钱花时间图个高兴。”
曾如初没什么喜欢的明星，所以一时间不太能明白赵允恬的想法，只安静听着她说。
“喜欢是自己的事，我就喜欢为他花钱，但也不一定要得到他啊，”赵允恬说的满不在乎，“何况我现在喜欢他，说不定以后就不喜欢了，他都快三十了欸。”
曾如初：“……”
赵允恬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想什么呢？”
“挺好的，”曾如初点了下头，“你的思想，很好。”
赵允恬被她的一板一眼逗笑。
曾如初还在琢磨她刚刚的话，但没想太明白，她抬起脸，视线越过寥寥几个路人，看到那边的傅言真。
男生站在日落黄昏下，单手插在兜里，侧脸轮廓线条利落分明，鼻挺唇薄，眉深目邃。
他面前还站着个女生，两人距离很近。
像认识。
女生背影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