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麻烦吧,早知道我就不下来了。”老人家看儿子满头大汗,愧疚地说道。
“妈!你说什么呢,这有啥麻烦的,我以前在车间,一天要干的活不知比这要多多少了!”赵俊雄三下两下擦去竹椅上积着的灰尘,不满道。
“那是,我儿子可能干了,还是生产标兵呢!”老母亲看着自己儿子,越看越喜欢,自豪地夸奖道。
尽管赵俊雄中年发福,加上长期不劳动,身体已经开始发福,但在母亲眼中,他还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牵着自己衣角,哭着要妈妈抱的小孩子。
为了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哪怕吃再多的苦,她也甘愿。
“妈,那都哪年月的事了…”赵俊雄不好意思地埋怨道,提着竹椅就出了门。
路过隔壁阎正林家时,看着紧闭的大门上,那个凹印,他脚步稍微有点迟疑。
那个脚印,是他踢的。
起因是自己儿子和对方的儿子起了点小冲突,儿子吃了点小亏,回来告状。
当初在厂里时,阎正林和他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师兄弟。因此两家人一向关系很好,平时有点小忙,都会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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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发生了小摩擦,兄弟俩碰碰头,喝顿酒,把话说开来,事情就过去了,从来没有红过脸。
可是这一次,他心头邪火上冲,听完儿子的哭诉,二话不说就冲到了对房门前,对着门就是一脚。
阎正林家跟他一个模样,房间里有用的空间非常狭小。
他这一脚,房门弹开,当时就撞在阎正林老婆额头,起了一个大包,差一点就头破血流了。
看到这场面,赵俊雄傻眼了,可是面子又下不来,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阎正林要不是急着送老婆去职工医院,当场就能跟他打起来。
现在看到门上遗留的鞋印,他心头也是一阵愧疚。
过了,确实是过了。
他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火,说穿了,无非就是嫉妒。
师兄弟两人,原来同样的处境,结果因为二厂被香港老板买下来,阎正林家一下
就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工资涨了,以阎正林的技术,奖金比工资还高!
他一个人挣得钱,就比赵俊雄全家人的收入还高出两倍。而且你挣得多就挣得多吧,还天天在自己面前说工作有多么多么累、这个月又能拿多少奖金,听得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他老婆也是,整天不是做红烧肉,咕噜肉。
那香味直往赵俊雄家飘,馋得两孩子直吞口水。看着孩子们像是吃草一样,吃着青菜豆腐,他就心如刀绞。
为了不听对方的炫耀,他干脆不再跟对方照面,好几次为了躲对方,甚至在对方脚已经跨出门,脸都转向了这边,就要过来的时候,被他“咣”一下当着面关上了门。